“慎刑司?!”甄嬛也是一惊,“那是犯了错的宫人关押受刑的地方,欣常在怎么能去那儿呢?”
甄嬛回头看了一眼安陵容,安陵容点点头,表示认同,继而开口问道:“皇上和皇后没有发话过问吗?”
淳常在这才看了她一眼,但很快又收回了视线,看着甄嬛说道:“余答应说了,若是惊扰了皇上皇后,就拿慎刑司总管是问。”
“余氏如此蛮横,真是闻所未闻哪!”浣碧愤慨说了一句。
安陵容却是看出了一丝不对劲,她怎么觉得,淳常在和她前世印象里的不太一样了呢?
甄嬛恍若未觉。
“莞姐姐,眼下该怎么办呢?”淳常在扯着甄嬛的衣袖,无措地问道。
甄嬛顿了一下,拿着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哄着她别哭,又叫来小允子,对她说道:“我让小允子先送你回去,今儿你也吓着了,先好好歇息,等明儿我们和眉姐姐商量了,再请她出面请示皇后。”
淳常在眼眸一暗,转而点点头跟着小允子走了。
“真是可怜她,小小年纪要在宫中受这等惊吓。”甄嬛不免心疼淳常在。
安陵容悄悄眨眨眼睛,没有将自己方才的疑虑说出来。前世淳常在去的早,甄嬛虽和她万般要好,但安陵容却是和她不怎么见面的,零碎几次相处,也就那次在甄嬛面前笑闹皇上寝衣的时候,自己想得多了些……等等,似乎就是那个时候开始,自己就渐渐和甄嬛生分了。
难不成,是我太敏感了?
安陵容垂眸思索,却是一点点摸出了更多的细节,越想越觉得事情既荒唐又合理。
那年皇上生辰,她与甄嬛不约而同地给皇上绣了寝衣送过去,一件双龙抢珠,一件金龙出云,那天太监送礼到养心殿时,据说皇后正巧就在,还夸赞了一番。淳常在有一日借着擦香粉说起这事儿来,说皇上以为她喜欢金龙出云花样,竟直接脱了叫人铰下来送给了她,后又换上了甄嬛送的双龙抢珠的寝衣。
为着这事儿,安陵容当时以为皇上只喜欢甄嬛而不喜欢她,只顾着暗自神伤,又因为甄嬛紧接着送来和田玉钗来为淳常在遮掩,便兀自钻进牛角尖,认为甄嬛高高在上,是在打赏她。再往后,她便渐渐疏远甄嬛,越发地靠近皇后了。
安陵容不禁身子微微一颤。
满宫都说淳常在年纪小,最无心机,天真难得,当真如此吗?
如若,她是个有心机的呢?
如若,当日她是故意说起寝衣之事呢?
如若,她早早的,就已经是皇后的人了呢?
安陵容用力闭上眼睛,不愿再往下深想,可一旦撕开了这个口子,思绪就怎么也止不住,她不禁越发地害怕起来。
“好歹是两位常在,竟然被一个答应欺负成这个样子,在宫中没有恩宠真是可怜。”浣碧还在絮絮说着。
安陵容却没有了继续听下去的心情,只推脱道:“姐姐,这事儿着实也吓着我了,衣服明儿个再缝吧,我先回去休息了。”
见安陵容确实脸色不好,甄嬛连忙说道:“好。若是觉得身子不妥,你让莳萝去太医院请温太医来,你身子弱,可别留下病根来。”
安陵容谢过甄嬛,扶着莳萝的手快步离开了主殿。
“容小主胆子也小呢!”浣碧轻笑一声。
甄嬛却觑了她一眼:“容妹妹也就比淳儿大两岁,乍听见这种事情,定是害怕的。”她缓了缓,又说道,“余氏恃宠而骄,我曾几次听见她夜半高歌,如今还私自下令把欣常在关去慎刑司,依我看,倒是好事。”
“好事?”浣碧诧异。
“可不是吗?”崔槿汐了然,接着甄嬛的话说道,“她骤然受宠,已经让很多嫔妃不满了,如今又这样不检点,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另一边,安陵容匆匆赶回东配殿,忍着心头的颤抖就寝,吩咐了今晚莳萝和豆蔻都不用守夜,她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莳萝和豆蔻虽觉得奇怪,但也不敢忤逆安陵容的意思,径自退下了。
入了夜,周围越发的安静下来。
安陵容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满脑子都充斥着方才淳常在看她的那个眼神,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觉得前世处处是端倪。
淳常在的封号不算封号,她才是源自名字所取,方淳意,一听便是纯真可爱的名字,而她本人也确实是人如其名的稚嫩小巧,满宫的嫔妃、哪怕是华妃那般性格尖锐的,对她也没有太大的敌意,可不知为何,前世的安陵容怎么也和她好不起来。
原以为,是淳常在家世好,借机和甄嬛走得近,甄嬛看重淳常在而冷落她,才让安陵容心里有了比较,一而再再而三地觉得自己不如人家,才离心疏远她。
可是安陵容从未想过,若是这些比较,是有人刻意安排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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