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陆晨不愿意回忆那些惨痛的记忆，寥寥道：“你也是？”

那少年攥起了拳，眼泪已流了下来，“他杀了我爹娘，杀了我师父！把我做成了人丹！”

陆晨不解，喃喃地重复了一遍，“人丹？”

少年看向陆晨，震惊道：“你不知道人丹？”

陆晨摇了摇头，“我不懂，在见那个混蛋之前，我并不知道这江湖上还有修士。”

江湖……

少年脸上出现了一抹落入尘泥的颓然，似乎觉得修士和江湖这两个名词不该放在一起，低着头道：“你并非修士，所以你被做成人丹并不废力，想必你定是根骨奇佳，灵根奇特才能如此了……”

陆晨想起了姓苏的曾经说过自己的灵根，却没有说出实情，反而问道：“什么是人丹？”

少年道：“沈南七会将气息灌入我们的体内，然后让我们修炼吐气功法，待到时机成熟时，便会将我们做成……药引灵源，吸纳入体……以求突破。”

陆晨呆住了。

沈南七？这是那狗杂种的名字？

药引灵源……吸纳入体……

那些噬魂伞下的魂魄？

“我叫顾希言。”那少年望过来的目光极其清澈，颤声道：“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陆晨道：“我叫陆晨。你是修士？”

顾希言摇了摇头，“我不是，但我爹是修士，练气三层，我师父是练气五层，我们是散修……从来都是云游四方，不染尘世间的俗事，可没想到……”

陆晨叹了口气，“沈南七是什么实力？”

顾希言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床榻上，这一切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来说，太过于残忍，他没有陆晨那般从小目睹全家人被残害的经历，更没有他的心性，自然缓不过来劲儿，颤巍巍啜泣道：“我不知道……但师父临死之前说……他似乎是练气巅峰……”

练气巅峰。

这对于刚刚踏入修行的陆晨来说，似乎已是遥不可及的未来。

可他并没有就此认命，而是继续问道：“希言，姓沈的有没有给你灌输灵气？”

顾希言小拳头揉了揉眼睛，点点头，“灌了，我现在感觉四肢肿胀得厉害，按照师父教我如何品气的法子，我现在应当是练气一层。”

陆晨焦急地从怀中拿出了沈南七给自己的练气法门，又问道：“那这本书，到底有没有用？”

顾希言接过书本翻看了几眼，才恍然道：“我看不出……但练气的法门大同小异，若非天道之上的那些大修有独特的法子，其他的人……也基本上都是吐纳、调息和运转周天来进行练气的……”

陆晨道：“你能不能将品气的法子教给我？”

顾希言抬头看向陆晨，陆晨从他的眼睛里似乎看到了一丝丝的希望，蓦然之间，陆晨似乎体会到了村民对于爷爷的那股尊敬，那眼神里带来的是无穷无尽的信任，是唯一生还的希望。

还有巨大的压力和责任。

两个江南古道上的少年，似乎在这一刻达成了某种牵连，从生命的泥泞里破土而出，想要存活下去。

……

练气二层。

这是陆晨品出来自己的实力。

他已是修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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