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从柜台下面传来一声响，一个蓬头垢面的脑袋从柜台下伸出来，长头发盖住了半张脸，隐约能够从发丝间看到一双惺忪的双眼。

那人打着哈欠，嘟囔道：“大早上，鬼喊什么？”

是个女声，而且还挺清脆悦耳，和这扮相真不搭。荆槐神游天外，想到了《缝纫机乐队》里耳摩马杀鸡，听觉大保健的甜甜姐。

“你要买什么？”店主揉着脑袋站起身，穿着肥大的灰黑格子衬衫。

“你是程序员吗？”荆槐好奇问道。

“不是。”

“也对，程序员没有你这么多头发。”

“……”店主把手伸到头发里揉揉眼睛，不满道：“要买什么快说，我没空听你扯淡。”

“你这有ARRI的ALEXA吗？”

“啥玩意？说人话？”

荆槐很郁闷，这是他昨晚百度到的中低端电影拍摄机器，他说道：“就是拍电影用的摄影机。”

“你等着。”店主趿拉着拖鞋走到最深处的货架边，俯下身子开始扒拉，顿时店铺内烟尘蔓延，荆槐忍不住咳嗽起来。

三分钟后，店主提着一台脱了漆的摄影机走过来，说道：“额，这好像是托尼牌的，16毫米。”

“托尼牌是啥？”

“就是索尼的表哥，厉害吧，这可是我的镇店之宝，寻常人我都不稀得拿出来给他看。我这部摄影机可厉害了，知道《阿凡达》吗？载入影史的大片，就是用这台机器拍摄出来的。”

店主夸夸其谈，用一块破抹布把摄影机上的灰尘擦拭干净，按下电源键，没有反应。

又按了一下，还是没反应。

“这该不会坏掉了吧。”荆槐也凑过去看。

“你胡说什么，我这店一向有质量保证，怎么可能卖给客户坏掉的东西？估计是没电池了，你等下。”店主说完弯腰从柜台下拖出一个纸箱子，拿出两节南孚电池，连磁极都生锈了，店主放在嘴里咬了咬，拆开摄影机的电源盖子，把两节南孚电池换上。

再按下电源键，摄影机启动了。

不过那画面模模糊糊，颗粒感十足。

最重要的是，这摄影机用的是南孚电池！

恐怖如斯！

“老板，你这画质太垃圾了吧。”

“你懂什么，这是用最新技术打造出来的复古感，用来拍怀旧电影最好，能够让人一下子就代入那个年代。”店主竖起一根手指，在荆槐眼前晃了晃道：“这个价。”

荆槐吓了一跳，小声道：“二手的装南孚电池的还要一万？”

店主摇了摇头，从柜台下拿出一块脏兮兮的木板，木板上写着“全店一百，谢绝还价。”

荆槐松了口气，一百块他还是拿得出来的，不过一周泡面而已。

他麻利地掏了四张十块，十张五块和十个硬币，整整齐齐地摆在柜台上，伸手就要拿相机。

“等一下。”店主避开荆槐的手，利索地把摄影机中的两节南孚电池扣下来，这才递给荆槐。

“这电池死贵死贵的，五块钱才能买两节，我这小本生意，就不送给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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