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真是于海的祭日,白日被元骑重创,经抢救勉强活下来,但已经没有了指挥的体力和精力,不得不将指挥权交给刘正风。想不到催命鬼过了几个时辰就接着到了。这次于海可没有躲过去,身上添了一道致命的刀伤,混乱中也不知是被谁砍的。
完颜阿木儿侦查判断的很准确,颜赤率队直取于海,众亲卫等虽拼死抢救,但已无力回天。
于兰因为给老爹喂食后,见于海伤势稳定了,就交待亲卫照料,自己听从老爹的话回去看顾母亲,人不在这里而逃脱了一劫。
这次是刘正风负了重伤,他与亲卫拼命救护于海未果,自己被元骑的战马撞飞了出去,肋骨断了几根,内藏出血。但因为是被撞飞到一边,人没有受到后续的伤害。
于世昌的眼睛都红了,老爹竟然死在了鞑子的手里!
白天于海受到重伤,于世昌就已经非常内疚,现在因为自己的疏忽,放松了警戒,害的老爹死于鞑子之手,自己纵是万死也难以赎罪!颜赤夜袭得手,不敢恋战,带领下属在前队的宿营地里冲杀了一圈,斜下里寻个空当处一去不回。于志龙等人来时,只远远见到遁去的元骑身影。
于世昌带着十几个下属疯了一样跨马追去,众人拦阻不及,任他去了。
天色渐渐亮了,众人收拢救治伤员后,面对于海的尸体都郁闷的说不出话。于海终究是大家伙的主心骨,这一年多来,众人已经习惯了于海的指挥,基本上都服他。现在于海不在了,前路如何走,几个大头领一时都没有思绪。
于志龙懊悔不已,想不到这些元骑的韧性如此之强,连吃败仗后,还敢发动夜袭。看来部队的警戒是需要大大加强了,自己今后领军需要学的东西太多了!不仅仅是侦查,作战的技巧,行军,宿营,指挥,后勤等等都要尽快掌握。
刘正风躺在一块毯子上,后背垫了团薄毯,脸色发白,不时地咳嗽一下。众人面有忧色的看着他,一天之内两个大当家的一死一伤,这损失可有些大了。于兰和于海的婆娘辛氏哭倒在于海的尸体上,昨天她们还安慰那些失去亲人的家属,想不到今天自己也成失去了亲人。
于兰两眼已经哭得红肿,清秀的脸上满是悲痛欲绝之色,在清凉的晨风中,纤细的身子微微的颤抖。
终于于世昌等人返回来,他们还是没有追上元骑。于世昌恨恨地跳下马,来到于海尸体前,重重地磕了几个头,在妹子于兰的帮助下,两人给于海换了衣服,擦拭了脸上的血渍和泥尘,扶起神智昏昏的母亲到一边歇息,在众人的帮助下,裹上一张席子,选一向阳处的坡地,草草下葬,以木牌为碑,于世昌不敢刻下于海的姓名,只是写下“先考于公之墓”,下面写下年月日。
赵石、于志龙与众家头领依次在于海墓前简单祭奠后,留下于兰母女守墓,在刘正风的要求下,随意的在一棵大树下团团席地而坐,讨论今后出路。
于世昌则带人将夜袭身死的十余个元骑集中起来,每人身上再戳了好几刀,割去耳鼻,一个个剥了铠甲全部吊在树上后,才回来。
“各位,于大当家已经去了,这股鞑子也总算是被打跑,鞑子吃了大亏,暂时是不会来了。原先我们商定的过清水河的计划是否还要继续,如果过了河向哪里去?大家拿个章程!”刘正风坐在一块石头上,轻声说道,他胸口受了伤,不能大声说话,作战更是不可能了,现在勉强可以躺在牛车上随军,这次议事刘正风坚持坐着主持。
头领刘启先道:“既然偷袭的鞑子已经跑了,我们赶紧过河,甩掉官军,北上到青州路西边活动,或者继续向北到武定府。听说那里地肥人少,倒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万头领有些不同意,道:“不如我们西去济南路,到泰安州,那里山高林密,是立寨树旗的好去处。”
“我不走!鞑子北逃,定然是与孟贼汇合,他们既然吃了大亏,一定会催促孟贼尽快追击我们,我们现在有马,有甲,有弓,就在这里,我们找个地方狠狠地打一次,给我爹报仇!”于世昌大声道。
旁边有人安慰他,要他冷静。刘正风再看了看赵石等人,示意赵石等发言。
赵石挺直身子,两手握拳放在膝上,道:“上次商议是尽快过河,再择机而动,没料到会有鞑子骑兵杀出来,眼下我们实力受损,不易和官军硬拼,我觉得还是不与官军作战,赶紧跳出去。至于是哪个方向,我认同于千户的话!”赵石说的于千户,大家立时明白,就是于志龙。
刘正风看于志龙一开始不出声,只是静静地听大伙儿的意见,这个于小哥近来风头甚劲,尤其是今日大放异彩。刘正风知道于志龙是个多主意的人,现在这一天形势变化太大,刘正风很想听听于志龙有何看法,对于志龙道:“于千户也说说吧。”
于志龙见刘正风开了口,在头脑里再理了理思路,慢慢道:“大当家,各位,说实话,我们这一仗确实打痛了鞑子骑兵,他们若无后援,现在应该没有能力再对我们构成威胁。不过,我们的损失也不小,短期内是不会恢复了。”
“现在周围的官军仍然包围着我们,相信自今晚起各处的官军就会陆续知道我们与鞑子骑兵的交战消息了。如果所料不差,周围的官军一定不会放过我们实力受损的好机会,很快就会出动,向我们直扑过来。所以此地不可留,我们不能耽搁,必须尽快动身!”
“于头领,你说说,我们向哪里去呢?”万千户插话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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