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掌柜,今日所来具体是为……”沈慕迟疑着道。
刘掌柜拱拱手,“实不相瞒,老朽今日来,是想为公子出诗集。”
出诗集?
贾善才一听,脑袋轰的一声,出书啊,这可是无数文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哪个文人不希望自己的佳作能被编纂成册,供后人所瞻仰?这绝对是文人一生所能获得的极大的殊荣了。
所以,当沈慕与他提及办报纸时,他才会那么热衷,那么牵肠挂肚,那么百转千回。
可是沈慕才多大啊,将将十七岁。不过转念一想,也是啊,沈慕的诗词哪一首不是佳作,制成诗集似乎也合乎情理。只是,只是……
他一时间还是难以接受,史上那些有典籍流传后世的,要么是圣人大儒,要么是有经世之才的执宰相公,哪一个如他这般,才十七岁就……
一瞬间,贾善才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像是浪潮一般,一浪接着一浪,一波接着一波狠狠地冲击着他。
他嘴角忍不住地连连抽搐,然后就见那边的沈慕疑惑着反问道:“是不是太早了点?”
闻听此言,他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赶紧朝沈慕使眼色,傻瓜,答应啊,赶快答应啊!哪有什么早不早的,要是别人,早跪下来答应了。
沈慕被他的异状吸引了,不禁疑惑道:“贾兄眼睛疼?”
刘掌柜也偏头望过来。
“啊,没事,没事,我口渴。”转身走出屋子。
到得屋外,却是对着屋角的柱子拿头撞个不停,实在是忍不住啊!
沈慕听到屋外传来“咚咚咚”的声响,遂朝屋外大喊道:“贾兄,可找到水井了?”
“啊?”贾善才停下来,摸着红红的额头,赶紧应道:“找到了,找到了。”
跑到井边,抓起水瓢,咕咚咕咚灌了一大瓢凉水,待自己冷静下来后,才不慌不忙地重新走进屋子。
“公子却是不知,自公子那些诗词出来以后,这宁州的青楼楚馆的姑娘们日日夜夜传唱,学子们也是日日诵吟个不停,只是诗词散乱,毕竟没有刊定成册阅读起来方便。而且刊定成册后,也便于公子诗词的流传。”
“况且,”刘掌柜接着道,“这诗集,公子若是不印,别人也会印,这钱给别人赚还不如自己赚。”
说到这一点,沈慕倒是很赞同,点了点头,“这样啊,那肯定不能让别人赚了去。行,那就印了吧。”
刘掌柜捋着下巴上几根稀疏的胡须,恍惚间,直觉抓住了这位大诗人性格中的短处——爱钱。
贾善才也明白过来了,差点又摔倒,很想指着沈慕的鼻子问问,你还是文人吗?文人在乎的都是名声,敢情您在乎的是钱,您还有一点文人的节操吗?
他很想跑到沈慕面前,从地上拈起些东西来,嘲讽一句:“呐,您的节操掉了!”
“那老朽这就回去,让雕工师傅连夜把雕版先刻出来。”刘掌柜站起来就要走。
“哎,刘掌柜别急。”沈慕站起来,“听刘掌柜的意思,掌柜的手里还有专门的雕工师傅?”
“那是自然。”刘掌柜颇有些骄傲地道。一般的书局仅仅卖书,哪有闲钱养着师傅,所以自傲也是应该的。
沈慕心想真是瞌睡来了个枕头,随即挥手道:“走,去你那看看。”
拉了刘掌柜就走,连在身后直呼“门,锁门”的贾善才都不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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