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是不能赞扬的,半晌才吐出两个字:“尚可。”
贺仲心里轻笑,道:“孔先生,若学生说这些诗词皆是一人所做,您信也不信?”
孔俞斜眼望来,眼神里全是鄙夷,“贺公子这是欺老夫老眼昏花,还是大脑糊涂?这些风格迥异的诗词,怎可能是一人所做?”
“呵,”贺仲一声嗤笑,“近日城内出现了一个叫沈慕的,而且还是个破落商户,一夜之间撒出三十首诗词,言之凿凿地说是他一人所做。学生一看,这怎么可能嘛?试想咱武朝那些名动天下的大儒贤者,一生也不过寥寥数首佳作传世何况他一个黄口小儿乎?”
说到这里,他略顿了顿,偷眼去打量孔俞的神色,见他点着头赞同,心内一喜,就接着道:“只是这宁州城的文人们似乎被猪油蒙了心,竟无一人敢站出来发出正义之声,学生内心煎熬,如汤在煮。思前想后,突然想到您老在咱这宁州德高望重,若是由您老来亲手打破谎言,自然应者云集,无人敢不认同。”
孔俞内心思量,那作词之人不过黄口小儿,若说有此才能,决然不可能,不然早就出名了,何必非要等到今日呢?再者出身小商贾,就表明没有什么背景。
他也知这贺仲今日所来未必就怀着什么好意,可是若将那沈慕踩了,能大大提升他的名望,又何乐而不为呢?
正在这时,侍立一旁一直冷眼旁观的王文贵道:“孔先生,您是不知那沈慕有多嚣张,今日他还大放厥词,说……”
“说什么?”孔俞斜眼看他,目光炯炯。
王文贵不由一缩脖子,最后像是鼓起很大勇气似的,“他说……他说诗词一道,他若认了第二,全天下就再没人敢认第一了!”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那孔俞一拳重重锤在身侧的桌子上,长身而起,怒容满面,“无知小儿!我孔俞定要让你知道狂妄的代价!”
走出孔宅后的王文贵不由朝贺仲竖起了大拇指,“贺公子这招实在是高明。”
贺仲嗤笑道:“这孔老头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好面子,不坑他坑谁?德高望重?哼……呵呵呵呵……”
“他不会临阵脱逃不来吧?”
贺仲沉吟一番,“这也有可能。这样,你去放出消息,就说孔老头质疑沈慕诗词出处,要当面考校他。”
“嘿,这样一来,那孔老头为了保全面子,肯定不敢躲。”王文贵嘿嘿笑道,随即又犹豫起来,“只是这边咱们刚见过孔老头,立马就有这消息传出,难保他不会怀疑到咱们头上。”
贺仲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意,“让他知道又如何,不然你以为那二百两银子是那么好拿的?这两个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就让他们狗咬狗斗一嘴毛,我们就在一边看戏即可。”
“对了,你一会再去州学那边把这事宣传宣传,让他们也知道一下。这样,到时孔老头带头,又有一干文人学子起哄,那沈慕面对如此多人的口诛笔伐,怕也百口莫辩吧?”
“哈哈哈哈……”
两人发出一连串的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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