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朗控制着胯下的黑马一点点的放缓步伐。他现在有些苦恼。因为许多事都脱离了他的意料。他没想到在汝宁府境内,竟然会遇到马匪拦路打劫,要知道离汝宁府城不远的地方可是有一处守御千户所。
辛亏自己急中生勇,不惜马力的一路疾驰。。。或许是因为那群马匪比自己更为怜惜胯下骏马,又或许是看自己并没有多少油水可捞。方才堪堪的逃过了这一劫。
但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的白朗,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喜悦神情,他只要一想到真阳县的烂摊子还等着他回去收拾,他就苦笑不已。
自己只不过是暂时离开县令回常熟一年,钱墨那家伙就开始肆无忌惮的乱来。好歹也是个县令,堂堂正七品的朝廷命官,怎能如此的不注重吃相。虽说是花钱买来的官,但每年的朝廷考核也不能全然不顾吧。若是钱墨有那么一点点凌云壮志,懂那么一点“爱民如子”,那自己倒是有几分信心能辅佐他有个好前程。
想到这,白朗重重的叹息一声。他有些后悔当初诱导钱墨花钱买官了。
“罢了罢了,在开封府花银子打点门路的这些天,也着实让自己很是疲惫。开封府那些官老爷表示能平调钱墨到唐县上任,但愿真能如此吧。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的盯紧钱墨,不能让他再乱来了。”白朗自言自语的说道。
“离真阳城不远了,回去可以好好的泡个热水澡了。”白朗看了看前方不远处,真阳城模糊的轮廓,他低语一声。继续策马前行。
钟仁从浴桶中爬起,他捋了捋湿漉漉的长发,有些苦恼的自喃道:“真是不习惯呐。”
男性的发质本就比女性的发质来的偏粗偏硬,钟仁一头长发的发质又干燥又粗硬,这倒是让习惯了短发的钟仁,觉的十分的别扭。
他从一旁的木架上取下一条干燥的毛巾擦干身体。重新穿上了原先那套略显破旧的衣服。他在心中想着:“明天得做一身衣裳,反正现在也有些银子了。”
舒舒服服洗了个澡的钟仁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躺在木床上。扯过柔软温暖的被褥盖在自己身上,他忍不住发出一声舒服至极的轻吟。他在心里想着“这才是活着吧。”
他躺在木床上,目光透过窗户看着窗外夜空中的明月。一时间只觉心中五味杂陈。正所谓“明月万古存,岁岁人不同。”
这一刻。他的思绪,他的回忆,他的乡愁,犹如出闸的洪水瞬间便冲垮了他的坚强堤坝,也无情的放大了他的脆弱。
他多愁善感的想着“一年夜将近,万里未归人”那也只是万里,至少还活在同一个时空。如今自己这又是何种程度的乡愁呢。大概是“一眼万年”吧。看一眼的记忆,你得分一万年去用。
不知被多愁善感的脆弱侵蚀了多久灵魂,他万分疲惫的缓缓闭上双眼。很快便进入了梦乡。不知在那里,他是否能见到心心念念的人。
天地间仿佛只有钟仁腹部那道,随着呼吸起伏的浅浅刀伤,还在意犹未尽的述说着他今天经历过的故事。
睡梦中的钟仁不会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此时的他。没有心思去管那么多,他累坏了。
反正生活再怎么的苦,每一天都是会按时的结束,反正人都是没办法回到昨天,那就只管前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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