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哪里知,她嘴里说的初相见,在他的印象里,那还是在湖边的船上。
那夜匆匆碌碌,第一回见,她就将他轻薄了。
乐山细细端量着他,发觉这人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会儿,面上是什么痕迹都没了,一点儿也没有刚刚羞赧赧的模样好看。
就连说话,也正经得很,声色清晰,问她,“这么宝贝这把琴?”
他上手去摸琴尾,摸到焦灼的地方,停留了片刻。
琴是好琴,可人更珍贵。
乐山答他的话,“那当然了,这可是你跟我的定情信物。”
又是一件定情信物。
他深表不同,收回了手,手拢进了袖子里,摸到了腕上的那串沉木珠。
经久留香,楠木静心。
收了她的东西,才算交了心。
“既然喜欢,缘何不拿出来奏一奏,长期放在金库里,会出潮。”
“真的吗,那我要叫问兰多拿出去晒一晒。”
是晒书吗,“这是把名琴,木脆娇贵,晒不得。”
“那怎么办?”
“无妨,”他道,“今日天气好,我带你到亭上去弹一弹。”
“不了不了。”乐山当即就拒绝了。
“怎么?”
“技艺不精,恐惹人笑话。”
“这天底下,还有你不会的东西吗,不碍事,在自家院子,没人敢笑你,你奏一曲,不枉我赠你琴的情意,我只听一听。”
“真要听?”
“嗯,”他忽低声笑,“放心,夫人若是有什么不当的地方,为夫自然会为你指正,且安心地去一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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