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刹时的犹豫,乐山知他,他这般,定是在想措辞。
乐山道,“不准骗我,如实说。”
“怎可这样称呼他呢,好歹是忠宁伯。”
忠宁伯又怎么了,乐山呵呵笑,“七郎,你不知道,他午时差点没回得去,我让闻铃将他的车辙挑松了,叫他猖狂。”
他的眼里有略微责怪的意味,看向乐山,握住了她的手,缓声说,“往后这些出头的事,莫要再做。”
“嗯。”
不对,他惯能岔开话题,刚刚还在说着,转眼他又将她的心思带到了别处去。
“你别老打岔,就忠宁伯的事,你与我说说。”
他总是什么都不说,在家里,他对她,总是报喜不报忧。
这样问他,他靠在椅上,模样慵懒,松松握着她的手,忽然说起了家里的事,“录屏怕是要在府里住几日。”
乐山不高兴听他这样唤那位表小姐的名字,神色恹恹,“住几日啊?”
“不甚清楚,还要看录屏与舅母的心意。”
乐山暗暗咬唇。
“你,你一个受阁老启蒙的儒家子弟,行事说话要有君子风范,规矩不能少。”
“嗯?”
“……不准那样呼表家小姐的名字。”乐山低头。
沈璞笑出了声。
手一伸,将她兜了过来,乐山向前扑去,挂在了他身上,他紧紧揽住她,将她抱在了怀里,抱紧她,顺手还往上颠了颠。
乐山便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做什么?”她轻声问。
他的眼睛笑成了一道桃花印,摸了摸她的下巴,促使她抬头,肯定道,“我们阿宁,是吃味了。”
“没……”
下巴被他固定着,想不看他的眼睛都不行。
“好好,”乐山承认,“是不高兴,不是说这位表小姐,身子一向不大好嘛,这样两座府邸来回跑,见了风怎么办,住在这里,整日还要拿药灌着,就是怕底下的人伺候不好,要出了差错。”
“又不是要你伺候。”
乐山瞪了他一眼。
他抿嘴笑,眉眼都是舒展的,默默看了她半晌,他忽然正经,沉声道,“是一桩事。”
“什么?”
“表家,和忠宁伯,是一桩事,魏三卷入了元仲武的那桩案子,舅母过来求情的,找我帮魏三通句话……通不了情,东宫那头,如今,待我避讳多加猜忌,忠宁伯见苗头,渐有了胆气,在一条道上,自是不肯让。”
什么时候,他与东宫的关系变成了这样。
“没脑子的东西,便是东宫猜忌你,你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什么时候,都不该轮到他在你的面前张牙舞爪,这段风声过去,我要好好敲他,定要敲掉他半条腿。”
“好,届时还需麻烦夫人了。”
“放心,包在你夫人我身上了”
“阿宁,阿宁!”莺莺转转的声音。
乐山侧耳听,问他,“可有听到什么人在唤我?”
他刮她鼻尖,笑,“机灵的耳朵。”
朝外头唤,“扶九。”
扶九抱着铁笼进来了。
乐山凑过去看,万分欣喜,记忆没错的话,这只肥嘟嘟的白鹦鹉莫不就是她当年送给他的那只吧。
好些年了,这鹦哥儿怎么还养的这么好。
“竟还活着,前些时日没看见,还以为这鹦哥儿早不在了呢。”
“送去庄上了,找专门的人养了几月,昨日才送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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