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那首辅黄立极,竟然如此反复无常,首鼠两端,哪里有半点人臣顶点的风范?
而在他坐下来,翻阅以往的奏章以后,越来越多的细节问题也逐渐浮出水面。
阉党与东林党人的相互攻伐已经多年,他们以京察,也就是在京官员三年一小考,六年一大考的方式排除异己。一旦挑选好目标,无论这个人是否有功绩,都会被群起而攻之。
如此以来,朝堂之上留下的人,便不剩下几个有真才实学的,多的都是结党营私之徒。
这风气自然是好不了,加上大明朝的其他问题,在诸葛亮看来,这就是一个全身是病的病人,奄奄一息不说,还有外部威胁相逼。
“久病需温药,先稳住朝中政务,再谋整顿税务,军务,民务...”
诸葛亮思索一番后,得出这一结论。
无论在何处,税务总是一股势力,一个国家的重中之重,必须狠抓在手上。
此刻虽然不必当即施行,但也得提上日程。
而诸葛亮一看到历年来的税务,反倒看到了另外一个奇观。
那就是原先被东林党人,以及天下文人痛斥咒骂的阉党人士,在这里反而起了作用。
例如万历四十七年,西厂联锦衣卫往江南地区收缴矿,商二税四百万两,以充辽东军资。
想来神宗皇帝能有余力向辽东发起进攻,底气之一便源自于此吧!
只可惜神宗一死,矿,商两税顿时烟消云散,赋税重担全都落于农民之上,国库愈发空虚。
而再往前,更有张居正一鞭法,使大明再度兴盛。
若此法能延续,何愁大民不兴?
也正在此时,诸葛亮微一抬头,便看到了崔呈秀的身影。
“噢,抱歉了,没瞧见你已经进来了。”
“皇上如此说,真是折煞罪臣了。”
崔呈秀一听诸葛亮如此客气,当即吓得跪了下来,瑟瑟发抖了起来。
毕竟从一般意义上来说,想要杀一个人的时候,都会对那个人格外客气的。
因为同不必同死人置气。
但他并不知道,诸葛亮是真客气。
因为诸葛亮从未把自己当做这大明国天子,他永远都是汉家丞相,绝不会越线的。
既是臣,自然与同僚客气些。
“不说那些了,我听王承恩说,你有事上奏,何事?”
崔呈秀闻言,精神一震,当即从袖口中取出一张已经折揉许久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种名字。
其中有几个名字,还被单独画了个圆圈。
“皇上,请您过目。”
诸葛亮很是好奇,接过一看,上面全是自己认不得的人名。
“这些是?”
“咳咳,皇上,我在阉...啊不对...群臣之中,总被人称为崔名单。意思嘛,自然是微臣善于观察人心,总能知道哪些人可用,哪些人不可用,并且喜好纪录下来。而皇上您手上的,便是朝中这几年以来,最能堪大任的人!”
崔呈秀说完,再次叩首伏地。
此时的他表面上虽是镇定自若,实则内衬都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因为他在赌,赌新皇愿意因为这份名单,改变对他的看法。
这样的事情,他已经做过一次了。
当初他投靠魏忠贤的时候,也提供了一份东林党人和非东林党人的名单,这才一举赢得干儿子的地位。
那本书的名字,叫《同志录》,另一本叫《天鉴录》!
而这时候诸葛亮已经拿着名单,顺道那三个圈起来的名字吸引了目光,并念叨了起来。
“孙承宗,袁可立,袁崇焕...”
念叨一半,他便反问道。
“这些人都是何等人才?”
“皇上,大明国心腹大患乃是辽东建奴,而这些人,全都是顶级的军事人才,每一位都可独当一面!”
“噢?这便有意思了,你此刻不是兵部尚书,怎么还举荐能取你而代之的人呢?”
“皇上,罪臣有自知之明,这兵部尚书的位置非这几人之一莫属,罪臣根本不是这块料。况且臣已经是帝党了,乃是只忠于皇上之人,自然要推能臣忠臣于皇上,决不能因个人恩怨,出身派系等原因而不举荐。”
崔呈秀说完,又是深深一拜,他的身子已经在微微颤抖了。
是否成功,就在此刻了。
紧张的他,不仅满头大汗,竟连眼睛都给闭上了。
时间竟然在此刻凝固,让崔呈秀的一颗心被生生吊了起来。
而就在此时,一双稚嫩却有力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有此心甚好,起来吧。”
那手的主人略带轻快之意道。
崔呈秀闻言,顿时鼻子一酸,眼圈竟也红了。
他在入殿以前早在心里想出了无数辩解的方法,模拟了各种乞饶的姿态。
可没想到,新皇的开明大度,远超他的想象。
仅以真诚待之,新皇便已经接纳了自己的建议,如此明君,顿时叫他感慨万千。
若新皇早些登基,似他这样的人,又何必投靠魏忠贤,屈居人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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