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叔一直都做暗递么?”
“入行就干这个,没别的本事,”刘大认真地碾着茶,“上司早就要提拔我,但我不愿意。”
“哦?”
“东水门外这位置好,好季节里,一天能挣四五百钱呢!想做这条路上的点茶生意的人能从城门口排到虹桥。也就有司里的关系,我才能呆这儿。拿着院里薪水,还能做着生意,我才供得起家里那孩儿读书。”
崔白想想也是,搞不定东大路上的帮会,刘大还真抢不到这生意。
笑笑又问道:“做暗递这么些年,有失过风么?”
刘大脸上露出骄傲的笑容,“要失过风,就得换位置了。我一点茶的,天天都在道上走着找生意,关键是自己平时把细点,少喝酒,管好嘴。”
崔白点点头,手上的工作完成了,吹吹墨,放在一边晾着。
正好茶也点好,崔白一口就喝干,还真是渴了。这时空的茶汤,说实话崔白刚开始时完全不习惯,茶叶末的乳浊液,带着跟卡布奇诺的奶油泡沫一样的汤花。这都还好,关键还有各种添加到茶饼里的香料,完全压制住茶味。来了三月,却也渐渐习惯了,每天不喝两盏,也觉得混身不自在。
饮过了茶,崔白的报告墨迹也干了。
刘大摸出一个竹筒,将报告卷好塞进去,封好盖贴上纸笺,又画上崔白的花押,揣进怀中行过礼,往后园去了。
不一会儿,崔全与崔老六抬着一张六七尺宽的黑板进来,又拿了个木架子,装好放在西墙边。崔白点点头,裱糊匠做这木工活儿也不错嘛。
崔白拿起崔全一起送来的石笔,就是切成三寸来长的滑石细条,跟另一个时空在钢板上画线放样的石笔一模一样,比粉笔硬,不知道在黑板上好用不好用。黑板上现刷的墨汁,估计还得有一会儿干透才能试试。
没一会儿,听见外面大门响,是王楷他们回来了。
三个人押着六人,都戴着头套,只开着口鼻处,没开眼孔。看装束,其中三个是禁卫军士兵。
崔全已经先开了后室的门去准备,王楷领着人,跟崔白点点头,就往后室去。
崔白跟在最后,进去后,发现小小的后室地面中间开着一个五尺见方的口,盖板已经掀在一边,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的台阶,有灯光透出来。
下到地下,通道一侧有三道门,布置跟崔白呆过的枢密院禁闭室类似,只是房间少得多。
崔虎开了靠里的两道门,将带来的人分两组给推进去,又警告:“不准互相交谈!”就与崔安两人分别守在门前。
崔白与王楷、崔老六、崔勇进了最里一间屋,一张桌子,后面三把椅子,桌前还摆着一把铁椅,却是固定在地上。
“先带陈芝的邻居,一个人。”崔白示意崔勇,然后招呼王楷和崔老六在桌后坐了。
崔勇带了人过来。
“把他头套去子,不用绑手脚。”听崔白下令,崔勇将人按在铁椅上坐定,然后去了头套,自己站在一边。
“我们抓紧时间,我问,老六记录,王楷随时补充。”
“叫什么名字?”崔白看着铁椅上坐着的中年妇人,三十多岁,脸上扑着厚厚的粉,衣着廉价而鲜艳,闪烁的眼神并不显得受了惊吓。
“奴家翠云。”她抬起手抿了抿鬓角,露出职业性的微笑。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