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黄的灯光里,儒雅的安一磊戴着黑边框眼镜仔细的看着资料,由于明天要开新生班会,所以疲惫不堪的他今晚必须对每个人有个大体的了解。
他喜欢在比较暗的地方看书,否则他的眼镜也不至于这么厚,高高的书架上印着他长长的影子,看的累了就抬头看看窗外。
楼下的路灯透过树叶的缝隙投在窗户上,随着树叶的摇摆调皮的晃动着。
安一磊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的师兄,那个抱着自己女朋友死在枇杷树下的男人,前几天他来找过自己,师兄出现的样子就是心头的噩梦挥之不去。
一条蚯蚓在安一磊洗脸的时候悄悄爬上镜子,当他抬头的时候蚯蚓自爆了,一身粘粘腻腻的蛋白质均匀的铺满了整个镜子,每个细胞自主的运动排列变成了一张人脸,一张没有皮肤鲜血淋漓的脸。
在人脸说出自己名字之后,安一磊知道了那是他的师兄:贺海明,那个结束自己生命的优秀男人。
心里的震惊战胜了恐惧。
在那一刻,埋藏着愧疚的伤疤再一次被撕扯的鲜血淋漓,愧疚就像是付骨之蛆探出了脑袋,露出了嘲讽的冷笑。
他以为那件事永远过去了,但是时隔几年以后贺海明以难以想象的方式再次出现了。
镜子的人脸扯动着嘴角生硬的笑着,安一磊没有看出丝毫的笑意,有的只是即将复仇的期待和疯狂。
安一磊的心里不断地祈祷,师兄不要问道蓝师姐的事情,但是终究逃不过:“玉烟到底为什么自杀?”单刀直入没有给安一磊丁点斡旋的机会。安一磊长久的沉默引来了贺海明的不满,但是贺海明根本不想伤害安一磊,他知道当年蓝玉烟是把安一磊当做亲弟弟的,贺海明的声音带着悠悠的诱惑说起了当年蓝玉烟为安一磊所做的一切。
安一磊脑海中渐渐的浮现出蓝玉烟的影子,自小内向的安一磊是在蓝玉烟的鼓励和帮助下才有勇气站上讲台的,当他的生活费不够了,蓝玉烟毫不犹豫的把自己一半的生活费给他,最后才知道那一个月蓝玉烟也过得很拮据。
这一切都是因为安一磊和蓝玉烟早夭的弟弟很像,文文静静的很内向。
安一磊泪流满面泣不成声,说出了那个自己既尊敬又怨恨的名字:徐锦年。
记忆像是长着触手的恶魔再次将他紧紧的拥抱。
贺海明脸上的笑一下子冻结了,震惊、难以置信,还有比平时深厚百倍的怨恨,徐锦年可是他一直尊敬的老师啊,也是蓝玉烟发誓要一生追赶的对象啊。
脸上的肌肉扭曲着,再次变成一条粉红色的蚯蚓向镜子里面的门爬去,消失在镜子世界里。
而在第二天徐锦年就消失了,安一磊知道已经超脱人类范围的贺海明开始复仇了,这更加深了安一磊的愧疚,如果当年在他知道老师的所作所为之后,他勇敢地去阻止了,是不是他们每一个人都会过得都很幸福?
这些天被愧疚折磨的安一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也只有累到了极点他才能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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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一场小雨湿润了整个世界,晨曦里白小白和木小鱼踩在泛着光的路上,清凉的风轻轻拂过拉长了两个人的影子,低头看着两个人的影子,他们笑的很是开心。
由于很熟悉水大,所以木小鱼很快办好了手续,本来以为学姐想要帮木小鱼把行李带到宿舍的,但是因为有白小白就拒绝了,木小鱼还被学姐暧昧的眼神给闹了个大红脸。
按照规定女生宿舍的门只能有卡才可以开,而且每次都只允许一个人通过,但是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就没有那么严格了。
宿管阿姨是一个六十岁的大妈,脸上皱纹不少,身子骨看上去倒是硬朗,浓眉大眼的,年轻的时候可能还是个美人呢。
只是右边眼角有一条延伸到耳朵的伤疤,稍微隆起的瘢痕加上明显的针脚脸上就像是趴伏着一条蜈蚣,给整个人添了些狰狞的霸气。
开学的第一天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人不少,每次有男性的就进去的时候,阿姨都认真的提醒不能带过长的时间。
当然白小白也没有例外的被提醒了,白小白很是礼貌的点点头,木小鱼一边走一遍感叹的说:“这个阿姨真的是好敬业啊!”
“是啊,你以后住在这里也是安全,”白小白想了想好像木小鱼在哪儿都挺安全的,又说道:“只是阿姨每次都提醒累不累啊,为什么不写个牌子呢,那多省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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