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席的只有赵歌,但却多出来三个女孩。
黑牛这家伙竟然十分阔气的掏腰包在解放路的大馆子请大家吃饭,弄不清楚老大哪儿来的这些钱,但难得聚在一起,场面上还是很热闹。
令许晖十分惊讶的是兄弟们这小半年来的变化,不但人人叼起了香烟,而且桌子上还摆了两瓶白酒,这些被家长和老师们视为洪水猛兽的玩意儿,竟然被兄弟们毫无顾忌的享用和挥霍。
更让许晖感到格格不入的是大家谈话的内容,不是谁的媳妇被别人泡了,就是某班的哪个姑娘长的水灵,再或者就是某班的某某人比较狂,实在看不惯要下手收拾一顿云云。总之吹嘘、炫耀的成分居多,但也让他感到了兄弟们的轻浮和不安分。
愕然之下,许晖还是觉得薛永军的话题相对好接受一些,市中心开了家游戏厅,里面有一款叫雷龙的游戏被其津津乐道,但这反而遭到了其他人的一致鄙视。
许晖搞不明白究竟啥原因让他跟不上大伙儿的思路和节奏,只好牢牢的闭上嘴巴,只听不说。但这也逃不掉,很多人印象中,每次聚会许晖总是说话最少,这回必须补回来,说说新鲜事儿,但那个文学社就免了,太面、太斯文。
大伙一致起哄,让大文豪许晖爆料黑牛在初门口的表情,如果实在说不出来,那就当场表演一个。
这下差点把许晖整急眼,但在众兄弟的威逼下,他只好做了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大伙儿哈哈大笑,黑牛这傻吊笑的最浪,猛然间嗷的一声怪叫,极煞风景。坐的近的都能看见,老大的大腿被程静给狠狠的掐了一把。
为了掩饰尴尬,黑牛趁机正式的、隆重的向兄弟们介绍了自己的媳妇,三班的程静同学。这其实是早就明摆的事儿,大伙儿谁都清楚,黑牛除了转移视线,也就为图个喜庆,顺便嘚瑟一下,他还起哄拉起了良子,让他介绍自己的媳妇。
“白丽华,六班的,我媳妇。”良子也很嘚瑟,一脸的陶醉和幸福。
大家又都把目光落在了一声不吭、文文静静的第三个小姑娘身上,程静马上站起来大大方方的做了介绍,从小玩到大的好友那个年代,闺蜜的名词还没出现,叫张仪,师大附中的。
许晖注意到,这是一个很安静的女孩,大家落座后,她虽然不怎么说话,但一直以礼貌的微笑回报大家的眼神。尽管这些眼神十分粗鄙,甚至露骨,但她并未因此表现出丝毫的不悦。
张仪在举止上可能没有程静和白丽华大方、爽利,但就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也很与众不同,丝毫没有被人忽视的感觉。
当然,许晖并不知道,张仪就是冲着他来的。师大附中也有了不少学生自发成立文学社,但良莠不齐,不是过段时间无疾而终,就是所办的刊物发刊不准时,内容上也过于死板,所刊登的诗歌大多无病,没人看。
但北关街的原野文学社不同,刊物固定,两周一期,而且版面生动,所刊登的内容也很贴近现在学生的喜好,除了短小精悍的小随笔,还有讽刺与幽默,最叫绝的还有不超过500字的微小说。
张仪对原野文学社的发起人很好奇,也很崇拜,正好许晖是程静的同班同学,所以被程静一鼓动,她就想借着这个机会看看真人,否则一个小姑娘家家怎可能跟着好友参加什么陌生人的生日聚会。
在大伙的哄闹声中,白丽华和程静并不害羞和怯场,端起手边的小酒杯就给大伙挨个敬酒。这让许晖顿时就傻了眼,从未沾过白酒的他很难相信两个小姑娘,一口一杯,面不改色。
虽然酒杯不大,只有一两钱,但一圈儿喝下来也是够要命的,就在许晖咂舌不已时,程静已经端着酒杯笑盈盈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许晖面色发白,虽然竭力推脱,但人家不依不饶,眼看着黑牛就要上手开灌了,他只好一咬牙,一闭眼,把整杯白酒灌进了喉咙里,顿时被呛的连连咳嗽,上气不接下气,直咳的涕泪横流,三魂出窍。
黑牛乐得哈哈大笑,不住的拍着许晖的肩膀,连声说,“好兄弟,好兄弟,小七不赖。”他之所以这么开心,就是很意外许晖能给他面子,原本以为强灌都不见得能得手,到时闹的太尴尬,反而伤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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