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末的沈阳已十分寒冷,灰败的天空没有一丝生机,偶尔一只鸟瑟缩地飞过,庭院里的珍珠梅早落尽了叶兀自蔫着,而两株红豆杉却在寒风中昂扬着一片绿。
海兰珠立在窗前望着院中的红豆杉,发了一会子呆后,微微叹了口气。
服侍在旁的塔铃见状,忙上前搀住了海兰珠,关切道:“姑娘,眼瞅着要下雪了,这儿风大,回炕上歇着吧。”
海兰珠敛了敛眉,也就回炕上靠着软枕歪着了。
“塔铃,这大汗到底何时宣召我啊?”海兰珠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重复着已询问不下十遍的问题。
”姑娘,这奴婢,不不,塔,塔铃实在不知道啊!“
海兰珠见她咬舌脸红的样子,原本阴霾的心情顿时清朗不少,不禁咧嘴一笑。早就让她不要再自称奴婢了,可真正改过来却是任重道远啊。
这塔铃,生得细眉小嘴,清丽可爱,性子也好,虽只相处了几日,却已是很亲近的人了,总觉得前世有缘一般。海兰珠看着她的脸,悠悠地又想到了科尔沁草原上的阿勒云,爽朗可爱的笑容仿若就在眼前,也不知她现在可好,可有被自己牵连。
塔铃见海兰珠神游,也就大胆地盯着她脸,仔细地瞧,暗道那“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渌波”也就是如此吧。想她第一次来服侍姑娘时倒被吓了一跳,只因其衣着脏乱不堪,脸上手上尽是污渍,着实狼狈。后来大姑姑才告诉她这是汗王猎狼时救回来的姑娘。不过她想不明白,这汗王为姑娘专拨了一处好院子还有她们几个奴才,可谓是上心。可这五六日过去了,汗王竟像忘记了姑娘一般,不闻不问。可是急着了出宫心切的姑娘,每日都要叨叨问上汗王宣召的事儿好几回。想到这儿,塔铃又是一番心酸,姑娘这么好的姿容品性,离宫的念想怕是要成空,可怜她每日盼着。
海兰珠回过神儿,却看见塔铃一脸戚色,不免疑惑,“塔铃,你这是怎么了?”
塔铃咬了咬唇,低眼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又抬起眼问到,“姑娘,这巍峨宫殿,处处繁华锦绣,姑娘不喜欢吗?”
海兰珠闻言一愣,转瞬便明白了她的意思,随即笑道,“这金丝笼里的鹦鹉,不是谁都想做的。”
说着便又起身挽过塔铃同坐到炕上,塔铃知她亲切平易,不拿自己作奴才看,也就坐下了。
“塔铃,你,一直没有问过我是谁,你不想知道吗?”
“反正姑娘是好人,这就够了!”塔铃笑盈盈地说到,下一刻却是眼咕噜一转,“不过,我还真想知道姑娘姓甚名谁,打哪儿来的!可是天上掉下来的?”
海兰珠被她这番话给逗乐了,“还天上掉下来的?我倒说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喔,原来是这个出身啊。”塔铃装作一副大吃一惊的样子。
“呵,我可是蒸不烂煮不熟锤不扁摔不碎的响当当的一块大石头!”海兰珠晃着脑袋,一脸自豪样。
“姑娘,我倒知道水滴石穿,您可高兴过了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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