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受哪一个?”安瑟问,“你知道,她们互相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查普曼再度沉默了一会。
然后出声,“外面的不是。”
“所以等你终于想明白了,可以接受了,就当作后来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放弃在外面一直好好活着的?”安瑟说,“很好的选择。”
她嘴里说着很好,神色却不是那么一回事,“那与之前草率的断论有何分别。虽然我也有过同样想法,但真正见到她以后。”
安瑟顿了下,“我在想一个人的转变总有动机的。简单说,她到底想要什么。我想了很久,然后想到了自己。”
“我总想杀光在外面跟我一样的他们,一个也不放过,或者说,我根本从心底没认同过自己跟那些见人就杀的东西是同一个族类。我觉得异族,特别是这种会模仿生物成长进化的异族,对人族来说就是一个灭顶之灾,一定得全灭了不可。”
“但是,这其中产生了一个悖论,因为我也是其中之一。那为什么,我认定自己不会成为威胁,而他们一定会,是因为我是好人吗,还是只因认同自己是人?”
“如果简单的,只因认同自己是人,那全部变得一样认同了,是不是就可以相信他们?”
“如果是人还不够,那进一步有机会成为好人呢?”
说到这,安瑟笑了笑,“但想到最后,我发现,结论仍是一样的,只要有机会、不需要代价,我放弃不了之前的想法,就是一个不留。因为在感情的天平上,你们永远占据高位。”
“是的,感情,到头来感情的羁绊才是决定性因素。这与是否异族,是否能变成好人一点关系也没有,就是单纯的,他们对你们造成威胁了。”
“想明白了这些,抉择就很容易。单单只为消除威胁,那最低的代价就是下一个赌注,我只要承认自己的身份,只要想办法成为他们的神上,就能以他们为利器达成目的,不用大量前扑后继的牺牲,不用琢磨会不会意外流落故乡,不用不舍得这个世界的你们,甚至可以自己掌控游戏规则。”
“赛尤拉的问题也同样基于此。她是一个绝对感情至上的人。交友只看喜好,谈恋爱只为结婚生孩子,没有抱负,没有权、财、生死内的欲望,身份的转换乃至死亡对她都不是打击,感情的背叛才是。”
“林内那次,最宠爱她的家人、从小玩到大的好友、今后相伴的丈夫,全部、没有一个人对出现的她有半分犹豫,这种近乎漠视的冷静、理智是她这种局内人没法理解的,这对一个感情至上的人而言,就是信仰的崩塌。”
“这种崩塌,瓦解了过去建立的所有信任,伴随的就是无尽的、无法控制的推翻一切的质疑。”
“那么,查爷,你说到现在,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查普曼看着有条不紊地铺垫了半天再反问的安瑟,“你说得再多也不确定,因为你不是她。”
“可能吧,报复、吸引关注,或得到承认?我都不确定。”
安瑟说着,续道,“但我真正想告诉你的是,如果你认为同样经历了信仰崩塌的人,轻易谈谈就会没事,是很容易重新犯错误的。”
“她们经历的时间是一样的,甚至,被困在虚无的空间里可能更恐怖。”
最后一句说罢,安瑟径直往前进入群星传送范围,“101。”
一直在旁静观的边沁看着转眼消失的身影,抚额,“你还是再思量思量吧。我想阿瑟,大概也没想好怎么处理。”
不然早直接找人面对了。
“走吧。我们原本是掐好时间的。”边沁没等他说话,揽过肩膀带着人往前走,“提前提醒你,你把人惹不高兴了,等会能别说话就别说话。”
“”查普曼闻言终于偏头看他一眼,“你心情很好?”
“好啊,为什么不。”边沁拍肩,“我欣赏让你们吃憋的人。我一开始就是这样喜欢她的。”
“”
101。
安瑟出现在门口的那刻,内场一瞬似被消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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