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晓峰嘴里,子良知道院子里这个木片箱子其实就是个一次性的尸体盒。
为了方便火化还有就是显得正规一点,火化场统一用这种盒子装尸体,而外面盒里这个崔明居然就是之前的烧尸工兼冰冻室看护员,这倒是子良没有想到的。
好不容易在小屋里找到一包方便面,子良惬意的拿开水泡上了。
这地方不缺的就是火,屋里小炉子常年不灭,按李晓峰的话说,这是二爷定下的规矩,在子良看来这完全就是无厘头,又不是开饭店,留的哪门子的火。
总算吃了个半饱,李晓峰接到了二爷的短信,说是明天才能回来,让两人看好家,子良心里暗想,把火葬场当家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小陈,心态要摆正,咱们这工作说起来不是很好听,可胜在清闲待遇还好啊,一天里也就半天忙活,剩下半天爱干什么干什么。”
“我只关心哪天发钱。”
李晓峰见子良还在研究合同书,忙又说:“好了,咱们这是事业单位,钱还能少了你的,再说了你个毛孩子要钱能有什么用?”
子良怒道:“你不也就比我大个几岁,充什么大瓣蒜。”
李晓峰也不着恼,哈哈一乐说:“行,有性格,看来二爷没看错你。”
“少给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具体给我说说这里的规矩,我可不想白拿钱不干事。”
李晓峰一拍大腿,说到:“你看看,我就说你适合吃这碗饭。”
见子良面色不善李晓峰忙一本正经的说:“要说咱们这规矩可大了去了,正所谓上烧下不烧,平烧立不烧,来历不明不烧,不干净不烧。”
明明知道他在故意卖弄,停下来等自己问问题,子良还是以一个初学者的姿态满足了李晓峰的虚荣心。
“李哥,你具体讲讲吧。”
“没问题,多大点事,嘿嘿。”李晓峰抽出烟来,等子良给自己点上咂么两口这才说道,“这上烧下不烧嘛,很好理解。咱们这一行还是要相信阴阳之说的,下午晚上阴气重,烧了不吉利。”
“平烧立不烧嘛,是二爷给立的规矩,只要是能放进外面那盒子里的,都可以烧。”
“不能带宠物,不能摸尸体手脸,不能大声喧哗,当然更不能说不吉利的话,也不能说自己名字,老人小孩女人不能进去。”
子良想了想说:“难怪外面一点绿都没有,原来是怕招来那些动物。”
李晓峰翘着大拇指说:“有前途,不过,你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让李哥来给你讲个故事你就明白了。”
“话说,在冰城有这么一个老太太,叫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只知道丈夫姓李,没错,就是我这个李。嘿嘿。”
“因为脾气火爆,经常和儿媳妇吵架。有这么一天,两人又因为琐事吵了一架,到了晚上这老太太一气之下就上了吊。”
李晓峰吐着舌头做出一个鬼脸来,“上吊完,这老太太的死相实在恐怖,面目狰狞,眼睛半睁着,再加上紫黑的舌头伸在外面,十足的一个死不瞑目。”
子良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屁股往里面挪了挪。
李晓峰接着说:“按村里规矩,含冤而死的人,必须由最亲的人放进棺材,于是儿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老人放进了棺,哪知道还是出事了。”
晚上为老人换上寿衣后,儿媳愧疚又伤心,于是就回娘家了,老人的儿子觉得自己对不起老娘,晚上给老人守孝。
冬天夜很长,老人的儿子和一个邻居坐在一起说着话,邻居说着说着就瞌睡了,这时候老人家养的一只花猫,从老人的遗体上跳了过去,落地后就不动了。
就在这个时候,老太太豁地坐了起来,半边人脸,半边猫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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