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
……
阿莱克修斯一世知道,自己的女儿聪明伶俐,这么多年已经发展出了极大的势力,这股势力似乎已经完全不在乎皇后肚子里胎儿的性别了。
阿莱克修斯一世知道这股势力很大,大到连他自己都摸不太清楚他们有多大,但阿莱克修斯一世一直坚信,只要皇后成功给自己生下一个男性继承人,那些支持安娜的势力自会大受打击,甚至烟消云散。
但阿莱克修斯一世没有想到的是,这股势力已经是他无法掌控的了,甚至连安娜自己都无法掌控,比如阿莱克修斯一世无比信任的老仆人,总理了帝国的大部分情报业务,虽然依旧对自己忠心耿耿,但实际上早就成为了安娜的忠实拥趸。
所以皇帝从老仆人那里得到的关于安娜的信息,永远都是正面的。
安娜自己有时候也很困惑,为什么从小就有那么多人对自己好,那么多人都来巴结自己,都将自己当成了下一任皇帝来对待,为什么这些人认为自己一定可以成为一代女皇?
为什么?
安娜曾经很直接地问过老仆人为什么。
老仆人的语气诚恳地回答道:您的美貌犹如天上的白月,您的善良犹如慈爱的乳母,您的品质犹如清澈的泉水,您的智慧犹如古老的圣典,从您六岁那年第一次接触到您,我就确认了,您一定会成为罗马的女皇!
老仆人的话像是在拍马屁,但实际上就是这样,老仆人从小就进入了皇宫,那时的皇帝还不是阿莱克修斯一世,老仆人用一辈子摸透了帝国和皇权。
就像年轻的贵族们惊鸿一瞥,便会无可救药地爱上安娜美丽的容颜,老仆人第一次接触安娜,便被她那无上的品质所吸引了,在老仆人的眼中,安娜在将来的某一天坐上她父亲的位置,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老仆人离开了,紫色的身影却还在走廊的窗户前眺望,远远看去,真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场景一样。
那少女穿着一身华贵的紫色束腰连衣裙,裙子并没有用铁架之类的东西支撑起来,而是自然地垂在身下,让整个身影显得单薄而娇弱。
那少女的衣着虽然华贵,但她并没有穿戴任何的珠宝,反倒显得有些朴素,但那朴素的装饰和紫色的华裙放在一起,居然堆砌出了一种别样的高贵,让人只敢远观,未敢亵玩。
而那令无数君士坦丁堡贵族为之疯狂的美丽,还是安娜公主绝美的容颜,如果说刚刚的场景从走廊看去就像是童话故事的场景的话,那安娜公主的容颜,就真的是只有童话故事才会出现了。
那真的不像是一张真实的面容,无论谁第一眼看去,都会觉得自己恍如梦境,那无一丝瑕疵、如牛奶般膏润的肌肤,那精致到每一个细节都无可挑剔的五官,就像是维纳斯亲自给这个少女最纯洁的祝福,就像是从最伟大的画家笔下,画出最美妙的画卷中走出的天使。
不,没有那个画家能画出长公主的美貌,那副容颜,绝对是受到了上帝最宠爱的眷顾。
长公主安娜独自站在窗前,就像是一副静止的油画。
她轻轻叹了口气,不是在顾影自怜,而是在忧心于父亲的决定。
父亲是在是太保守了。
安娜能够理解阿莱克修斯一世,作为帝国的皇帝,当然要持重为上,不能用帝国的安危去赌一个未知的利益,甚至那个利益大到能够左右帝国的未来。
在这个节骨眼上进攻康斯坦察,就是一次赌博,安娜能够想得到,阿莱克修斯一世能够想得到,希什曼自然也能想得到。
但为什么希什曼还是冒着拜占庭可能渔翁得利的风险,依旧要跟佩切涅格人翻脸?
实际上他也是在赌。
希什曼赌的是拜占庭帝国不敢,或者说阿莱克修斯皇帝没有那个魄力来进攻康斯坦察,现在看来,希什曼是赌赢了。
安娜黛眉微蹙,想着康斯坦察那个素未谋面的伯爵,真是一个胆大的家伙,明明从来没有见过父亲,却把父亲的心思摸得无比透彻。
无数的贵族才俊追求她,无数的国王公爵觊觎她,安娜虽然对人的态度都一样,但实际上从来没有把那些人放在眼中过。
纨绔、短视、浮夸、怕事、愚昧。
如果安娜愿意的话,可以随便用一些手段,就可以非常简单地将这些贵族从一个挥金如土的富豪,一夜之间变成穷光蛋。
但她不屑于那样去做,因为在安娜看来,那些人加起来,还不及北方的康斯坦察伯爵之万一。
废除奴隶、废除特权、建立议会、减免农税、大兴商业。
居然还敢拒绝自己的婚约。
“草野村夫,岂敢觊觎上邦公主。”
想起了希什曼用拉丁文写的那一篇,谦卑而又委婉的拒婚书,安娜的嘴角挽起一个美丽的弧度。
那究竟是一个怎样有趣的人呢?
对了,好像很多年前自己还见过一个同样有趣的人,那个人好像就是希什曼的弟弟吧?
只可惜,在希什曼歼灭保加利亚的军队之后,安娜便建议父亲将他杀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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