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猪老千实在太累，闭着眼睛应付道。

“可是我们的主力都不在京师，”也不管猪老千有没有在听，听懂没听懂，李来亨继续忧虑地分析道：“大军来山海关时，京师只有不到一万人马留守，京东一地，本来就不足十万人马，又经此大败，除非大同，真定的兵马能够及时赶到……好在京师城高壕深……一定能够与鞑子决战......”

李来亨的话猪老千没有听清，他实在太过疲乏，已经沉沉地睡着了。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将猪老千从昏睡中惊醒，他慌忙睁开眼，见到一旁的李来亨正看着他，对他做出个噤声的手势。猪老千赶紧低下头，俯下身躲到墙后，心里却非常后悔，责怪自己怎么会睡得这么死，没有在李来亨睡着的时候趁机逃走。

可惜现在猪老千再怎么责怪自己也没有用了，透过残破的墙缝，远远的就看见那些打马狂奔的骑兵头戴尖顶毡帽，身穿绵甲，俨然正是顺军的标志。

“小猪，是自己人！”李来亨却兴奋地站起身来，轮廓分明的脸上洋溢出灿烂的笑容，对着那些骑兵的方向挥手。

那些骑兵自然也发现了李来亨，其中有四五骑直直地就向他们这个方向飞奔而来。走到近前，一名骑兵矫健地翻身下马，高声喊道：“小老虎，你是小老虎？”

李来亨也看清了来人，快步走出墙垣，大声回应道：“二虎爷爷，二虎爷爷，是我。”

那些骑兵纷纷下马，围在李来亨身边，那名叫“二虎”的骑兵还不知轻重地拍着李来亨的肩膀，神色郑重地关切问道：“小老虎，你怎么也退到这里来了？有没有受伤？”

“爷爷西撤不久，我们就被鞑子兵给打散了，身边的亲兵全都阵亡了，就连李大叔也……只剩我和小猪一路跑到这里。”李来亨哽咽着说道，说着，又想起他不是还有个好兄弟“猪儿”吗？回头看见猪老千躲在墙后面不敢现身，还以为猪老千是不知道来的都是自己人，还在害怕，就向猪老千喊道：“小猪，快出来，别怕，他们都是大顺军，是自己人，都是好人。”

想到“猪儿”毕竟有点憨，又怕众人欺负了他，忙又说道：“这是我二虎爷爷，刘体纯刘将军。二虎爷爷，这是我的小兄弟小猪，以前是打马草队的弟兄，这次多亏了他，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容易见到二虎爷爷了。”

一旁那些骑兵听到李来亨称呼打马草队的民夫为弟兄，都有些不以为然，虽说他们中也有人是辅兵出身，甚至当初也有被顺军抓的民夫丁壮，不过，现在不是都翻身做了主人吗？闯王他老人家如今还打下了北京城，马上就要坐上龙椅，当上皇帝，他们这些人以后就都是官兵老爷了，怎么还能和那些低贱的辅兵相提并论呢？当然，想起小侯爷平日里还真没有对人端过什么架子，大家也就释然了，等听到李来亨说多亏了那个打马草队的兄弟，就都露出一副“我懂的”样子，原来是这样啊，一定是那个小小的辅兵救了小侯爷一命，难怪小侯爷要称他为兄弟了！

此时就连刘体纯都有些好奇了。刘体纯作为李自成身边得力的大将，近年来还专门负责情报工作，想的自然和别人不同，作为一名优秀的将军，发现和简拔军中人才几乎成了他的一种本能，听到李来亨身边的亲卫都战死了，却多亏了那个小小的辅兵，李来亨才能安然无恙，想来，那个辅兵还是有些本事的，说不定还是个勇猛的汉子。

李来亨的一番好意，却不知道已经将猪老千置于最危险的境地。前身毕竟被扣留在贼营里那么长时间，别的人可能不认识大明太子，闯王的手下悍将，大名鼎鼎的右营右果毅将军刘体纯哪里会不认识？

听了李来亨他们的对话，猪老千就非常担心被认出身份，他们这个虎那个虎的，自己这头“猪”说不得就要被这些“老虎”给吃得不剩下一点骨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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