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强忍不尽的笑意,方块脸笔直,皱着眉头,和林云来到木料场边。小花狗果然信守承诺,痴痴等在那里,不过见了陌生人,颤颤巍巍,就有些神色复杂,意味无穷。
真稀奇,一条小狗,摆什么老灵魂?二舅吃了一惊。
“啧啧,莫非有妖气?”
甥舅二人壮着胆子,跟着小花狗往前走。密林里,二舅和林云看见了两副的骨架,大许多的,自然是大黑,小些的,该是那小黄了。小花狗呜呜低吠,眼里掉下泪来。四周还有四条小狗,围着小花狗,又是锲而不舍,又是退避三舍,神色复杂。
二舅不禁咋舌,这两幅骨架,实在是太干净了,不光是肉没了,骨头也不知道给谁舔了几百遍……林云也隐隐觉得,这干净,只怕和这几只狗脱不了干系。
难道是它们把它们,吃了?
可那几条小狗十分正常,似乎比平时还要精壮些。也就是小花狗,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显出病态了。
“二舅啊,小花都是第三条要死的狗了,你说是不是同一种病?说起来,还真是可怜啊。”
“我看这不像是同一种病,而像是吃了同一种东西。这个东西,只怕有些古怪。你想想看,会是什么?”
难道是雪玉鹅?
林云便想起来,大黑狗在自己昏过去的那一刹那,往前一扑——它一定是偷吃了雪玉鹅。
“大黑狗吃了雪玉鹅的,难道,吃了雪玉鹅的狗,会死,然后就会被其它狗吃掉?”
二舅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不对啊,大黑狗死了,就算这些狗要吃它的肉,也不可能只有小黄狗吃了,小黄狗之后,也不可能只有小花狗吃了,怎么会一条接一条地出事?别的小狗却安然无恙?”
是啊,要出事也该一拨一拨地出事才对。难道不是肉的问题?
二舅便问:“除了肉,还有什么东西?”
林云想了想,不是很确定:“林天烈家的大黑狗,应该是偷吃过我家的雪玉鹅。也就是那天,天上掉下来一个陨石,把地上砸了一个大坑,可恶啊,没砸到花花草草……倒是我家的鹅,死了一大片。”
二舅虎躯一震,眼里闪出精茫。
“这岂不是说,天上掉下来的那颗陨石,兴许就在狗的肚子里!”
林云摇了摇头:“可娘明明说,陨石碎灭了,如果没有碎灭的话,那坑会大上许多,连我也逃不开的了。而且,燕子岭,林天烈他们也说,坑里既没有陨石,也没有灵力波动……”
“这样子啊……”二舅眉头紧锁,摸着**的胡须思索起来,“你娘和那些林家修士,说这话的时候,大黑狗在场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
二舅眼中露出笃定,笑道:“老夫这个想法,那就没错!”
单纯说年纪的话,其实二舅虽然七十岁了,远远算不上老,可他就是喜欢玩深沉,就是喜欢自称老夫。好像老夫二字一出口,就有了千年道行,有了人生百味一般。林云有时候甚至想,自己喜欢“小爷”这个称呼,只怕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真有陨石?林云倒吸一口冷气。
二舅蹲下了身子,伸手朝小花狗摸去,小花狗哆嗦了一下,却并没逃走。
二舅黑乎乎的大手,便在小花狗扁扁的肚子上抚摸,这家伙都瘦得肚皮贴着脊梁了,摸一摸倒是不难,可二舅的眉头依然紧锁:“古怪古怪!竟然没有!这样子都摸不到,就算是有,也是小石头……可是,一颗石头,狗又怎会吃到肚子里?”
不错啊,一只狗可以误吃,三只狗,那就是贪吃了,而且贪成奇葩才行。
二舅满脑袋的疑问,放开小狗,站了起来,那小狗竟然哼哼唧唧,朝他的腿蹭了过来,仰望着他,不停摇着尾巴。
“你摸他肚子,它好像很喜欢呢!”
二舅点了点头,眼里寒光一闪:“不错,看来这小狗的肚子里,有些古怪。可惜,以二舅的修为,也没办法救他,狗肚子里的东西,要取出来,那便只能杀了它……”
听到杀字,所有的狗,一时如临大敌,齐齐吠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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