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枭然站起来,走到桌子边去拿药碗,触手一摸——那药竟是凉透的。
喝药极有讲究,大部分的药只能在热的时候喝,不然药的效用便会大大减少。
怒火蒸腾而上,裴枭然的面上却丝毫不动声色,只撅起小嘴嘟囔道:“这药好凉。”然后转身将药碗塞给裴润之,仰起小脸道:
“大哥将药拿去热一热再给娘亲喝吧,一定是外面太冷了,药才变凉了。”
裴润之和裴雨轩都是男子,男子总归没有女子细心,他们虽然也每日都来看望吴氏,却从未发现丫头端来的药竟是凉的,吴氏也从未提起过。
兄弟俩只觉得那些下人再怎么嚣张也不敢在药里动手脚毒死吴氏,因此倒对这药有些放心,只是没想到,毒他们是不敢毒死,却也从未打算让吴氏痊愈!
他们都不敢去想吴氏病了这些年究竟是怎样忍过来的!
裴润之脾气再好也有些控制不住,裴雨轩目中也溢出怒火来,正打算去找那个丫头算账,却听到自家小妹甜美清脆的声音传进耳朵,如清风般吹熄了不少怒火:
“大哥快点回来哦,娘亲还等着喝呢。”
那个丫头又算个什么呢?想要她生便生想要她死便死,不过狗仗人势罢了,最重要的是尽早治好娘亲的病,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强。
裴润之被妹妹这一提醒,被怒火冲昏了的脑袋顿时清醒了不少,点了点头,转身出去热药了。
吴氏有些惊讶于女儿的细心,她为了不让儿子们操心才瞒下了下人们暗地里做的这些龌龊事,没想到女儿小小年纪,竟也懂得药不能凉着喝。
都说女儿是父母贴心的小棉袄,这话当真一点都没错。
药一会儿就热好端了回来,裴枭然看着吴氏喝了药,拿走她的针线陪她一起用了早饭,让她躺下再小憩一会儿,等着她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后,方才和哥哥们悄悄起身离开。
“今儿天冷,咱们先不出去玩了,妹妹们也都快些回屋去暖和暖和吧,我要去练武了,你们就不用陪着我在外面挨冻了。”
半路上裴枭然打发走了裴花玉和裴淑丽两姐妹,她们俩也都知道裴枭然从三岁起就每日要习武的,因此也不多做纠缠,约好明日一起出来玩便蹦蹦跳跳的走了。
等那姐妹俩走远了,裴润之才不赞同的拆自家妹妹的台道:“你身子才刚好,需要多休养些日子才行,不必那么刻苦的。”
裴枭然调皮的笑了笑,道:
“大哥莫要当真,我可没那么刻苦,只是想回去睡个懒觉,不想让她们在旁边叽叽喳喳,才这样说打发了她们罢了。”
裴雨轩听的‘扑哧’一笑,伸出一根修长白净的手指点了点她的额角,笑骂道:“小滑头。”
兄妹三个一路闲话着往裴润之的院子行去,忽然,裴润之长长的叹了口气,语气满是愧疚的道:
“是我不好,不够细心周到,竟让娘喝冷的药,且娘喝那冷药喝了这么久,我竟都没有发现,真是枉为人子。”
吴氏的身子一直拖着未好,他和裴雨轩都只当是吴氏伤了根,需要足够长的时日方能痊愈,却原来,是有人从中作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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