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眼里瞧着,脚下挪着,深深的被吸引在其中,不知不觉已然行到了宫殿门口不远处。
此时守卫宫殿正门的几名卫士也发现了四人,纷纷持戈在手,大声呼喝,但口中言着的却是西夏国党项族语言。
方莫只听得一头雾水,转头看向其他三人,此时只见唐双儿与王凡皆是一脸茫然之情,想来定然也是不懂。
但雷钢却微微一笑,站了出来,双手高高举过头颅,走至那几名卫士身前,深深的行了一个西夏的宾礼,然后也用西夏国语言与对方交谈了起来。
方莫三人定定瞧去,只见那几名卫士期初尚有几分紧张之情,但随着雷钢的言说,这几名卫士面色上也渐渐和缓下来,到最后不仅收起长戈,脸上竟还带出几分尊敬之情来。
此时,雷钢这才回身点手把方莫三人也唤至近前,由一名卫士在头前引路,向宫殿之内行去。
方莫暗暗觉得惊奇,遂小声对雷钢言道:“雷大哥,你可是当真了得,却不知你说了些什么竟能让这卫士对我们如此恭敬?”
雷钢微微一笑道:“这也是巧合罢了,我随便编造了一个西夏国的官职,又说我们在‘腾格里’之中遭遇了沙匪,方才落得如此模样。可未待我继续言说下去,有一名卫士顿时恭恭敬敬问我是否为了他们家少主人大婚之事前来,我虽不知,但也顺嘴便答应下来。”
方莫急问道:“那这里可是‘绝神宫’?”
雷钢点头道:“这里确是那‘绝神宫’无疑,只是明日那所谓的少主人即将大婚,现下‘绝神宫’内人人皆为此事忙碌,恐无暇招呼我们,所以先给我们找个房间住下也就是了。”
方莫闻言点头称是,遂举目四下看去,果不其然,这宫殿内处处悬灯结彩,红毡铺地,显是有好事即将临近的模样。眼中瞧得全是下人们捧着花瓶、香球、纱罗、裙箱、百结清凉伞等物来往穿行不断的身影,确是忙碌不堪。
唐双儿是个女孩子,对于此等物件自是喜爱,小手儿紧紧拉着方莫的袖子,眼中都直似不够看了,左一眼右一眼处处都觉得新鲜。
方莫见状颇觉好笑,遂低下头对唐双儿言道:“双儿妹妹,莫要眼热,待回去之后,你也找个如意郎君,等到大婚之日我便替你也如此这般张罗,你看可好?”
唐双儿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又轻轻的点了点头,不知到底何意,方莫虽觉得奇怪,却也没再深问下去。
待即将行至住所之时,方莫忽听得房间外宫殿主道上一人朗声大笑道:“多谢几位远路而来,在下不胜感激,待明日酒宴之时,定与几位一醉方休!”说罢,又是几人齐声大笑。
而雷钢等三人尚未觉得如何,但方莫听此人说话的声音便如同遭受当头一棒,定定的被砸在原地,双目发呆,已然失了魂。
又过了片刻,方莫整个人如同疯颠,当下再也不管不顾,甩开唐双儿拉扯的衣袖,箭打的一般冲到声音发出的地方站定。
方莫再抬头看去时,瞬间已是泪如雨下,“噗通”一声跪倒于地,泣不成声,再也不能动弹分毫。
而此时那人也是一惊,抬手散开了众人,又低下头仔细观看方莫面目。
谁料想这一看,那人顿时也是如疯如狂,扑身跪倒于地,痛哭失声,双手紧紧搂住方莫,再不肯撒开,只是左手尾指处,赫然少了一截。
此时雷钢等三人皆已跟随而来,但见到此情景,也是惊呆不已,不知如何是好。
而尾随而来的几名卫士,见少主人与此人相拥而泣,显是旧相识,知道并无危险,遂也知趣的悄悄退去。
方莫此刻如同找到了家长的孩童一般,再也不肯松手,口中兀自反复念道:“烈子哥哥……我……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我……我太想念你了……”
而方莫怀中的小烈子也是连连点头,却说不出半句话来,想是也激动到了极点。
又如此哭了许久,还是小烈子率先止住悲声,起身拉起方莫,轻轻的抬起左手,用袖边替方莫拭去泪痕。
但方莫见小烈子左手断指处虽然已经长好,却仍是触目惊心,十分可怖,遂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小烈子知方莫心情,连忙将左手藏在身后,抬起右手呼换下人,先重新找了几间上房,安排雷钢等三人住下,然后又拉起方莫,二人进入了另外个房间细细攀谈起来。
此时方莫已然不似刚才那般激动,遂问起了当年之事。小烈子微微一笑,开口便言讲了起来。
原来当年方莫失手挥棍打伤了小烈子之后,自己便逃门在外。可怜方君亭,为了替方莫赎罪,竟也生生掰断了自己的左手小指,饶是方君亭一生刚硬,但毕竟年事已高,登时便痛晕了过去。
这下可苦了天真无邪的郝晴儿,直吓得手足无措,既要照顾方君亭又要管得小烈子。不消几日,整个人便清瘦了一圈儿,再也没有了往昔那股聪明调皮劲儿,终日只是以泪洗面。
但幸得二人之只是伤在手指,并无性命之忧,过不得许久,便可行动如常,虽仍是痛绝,但已无大碍,郝晴儿见此情形,心中方安定了许多。
可三人不想方莫竟真的这样一去不回,过了一个多月都没有半点消息,小烈子与郝晴儿此时已然没有了半点怨恨之心,只剩下担忧与挂怀。
遂二人多次请求方君亭,想出外寻找方莫,但方君亭只是不肯,到最后竟发了怒,已死相胁。
小烈子与郝晴儿素知这位方大伯性子甚烈,说到做到,实也不敢忤逆于他,遂打消了找寻的念头,只盼着方莫可以自己早日归来。
可方君亭虽是自己口里说得决绝,但内心之中又怎能不思念儿子,每晚便躲在房中独自偷偷哭泣,痛苦不堪。
但不想方君亭这一闷烦,竟是勾起了旧疾,一下子病倒在床上,不消半月,竟是到了性命垂危的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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