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莫点头道:“我叫方莫,是这城中三才大侠的徒弟。却不知你是否有他们的消息?”
小叫花子闻言又重新打量了一遍方莫,遂晃头道:“这三才大侠的名头我却是听过,只不过两年前就已经踪迹不见。谁也不知道他们做何去了。”
方莫听罢暗自叹息,低头不语。小六子见状拍拍方莫肩头道:“你却也不用如此灰心,想我丐帮弟子千千万,我定能帮你打探出来。不过现在最紧要之事却是你自己的性命之忧。”
方莫闻此言颇感纳闷,遂问道:“小六子,你适才说我要倒霉,如今又变成有性命之忧,我都穿成如此破烂模样?难不成还会有贼图我的财物?”
小六子扁起了嘴巴,啧啧道:“你这人看起来虽高高大大,可脑子怕是只有米粒儿大小。我却问你,刚才你可是与那苗顶天动了手?”
方莫答道:“定是动了手!”
小六子又问道:“那你可知苗顶天的父亲是何如人也?”
方莫答道:“也是晓得,便是那‘安良侠’苗定国!”
小六子闻言也不再多说,劈手抢过方莫手中的剩余少半苹果便自顾自啃了起来,不再理会方莫。
方莫一愣,喃喃道:“你怕也是个疯子,问了半晌现在又不声不响起来。”
小六子狠狠的将吃完的苹果核摔在地上,指着方莫道:“我此时方知你不是个疯子,竟是个傻子。你既知那苗定国是何如人也,竟然还敢如此猖狂,当真是个不知死的鬼!”
方莫听罢颇不以为然,笑道:“我以为你说的是何事,原来是这档子,我就算戏弄了他家公子,可是也没伤及筋骨皮肉,想他堂堂‘安良大侠’,又怎会和我这样人一般见识,你却是多心了。”
小六子仿似见到了怪物一般,诧异道:“难为你怎生能活到了如今,你可知所谓的大侠最看重的是什么?”
方莫朗言答道:“那自然是一颗惩恶除奸,扶威助弱的侠义之心了。”
小六子闻言狠狠的咳了一口痰,“啪”的一声啐在方莫脚前,又拍了拍自己的脏脸蛋儿,边比划边不屑道:“六哥哥告诉你!那些侠客们最看重的就是他们那张脸,如今你当众戏耍了他儿子,就恍若直接打了他的脸面一样。轻则把你绑回家殴打一顿扔出城外,重则一番凌辱之后再杀了你埋到树下当花肥!”
方莫听罢哈哈大笑,颇觉小六子危言耸听,甚是不以为然。小六子见状情知多说无益,遂起身拱手道:“我敬你是条汉子,方才出言提醒,但你若不信,便也罢了。日后如若有用得着我们丐帮的地方,便至城西破关帝庙,提及我小六子也就是了。”
方莫未料想当年群斗横无涯的关帝庙如今竟成了丐帮的地盘,甚是感慨时光无情,但又见及小六子如此小大人般模样,心中又笑又暖,遂也起身还礼,两人就此分别。
方莫离开了巷子,仍觉肚腹饥饿,又回到家中取了些银钱,稍买了些烧饼肉食之类聊以充饥。吃饱后便回到自己房中休息,甫一躺下,便觉得浑身舒爽异常,这硬邦邦的床铺竟好似天堂一般,耳畔也不再有山顶那呼呼作响的风声,不多时便已沉沉睡去。
这一觉直直睡到戌时,天已全黑,方莫才悠悠转醒。正欲起身点灯,却忽听院中有轻微的脚步声,方莫再听,竟是两人。这二人轻手蹑脚,似不愿惊动自己,方莫心中又气又笑,暗道自己却当真应了小六子的言语,师父的家中空了几年都不见得有贼人来过,不想自己回家第一天便遇了上,实是要倒大霉的兆头。
方莫一气之下又倒在了床上,心头也不着急,倒要看看这两个贼人是何模样。耳听得这两个贼人从西屋开始摸起,窸窸窣窣声音甚小,但奇的是并未翻取财物,竟是看一眼便关上房门。
方莫心中大奇,暗道莫不是这两人竟是为了自己而来?正值思索间,这二人已行至东屋方莫居所,但此次并未推门而望,而是窗子极其轻微的发出了“噗”的一声响,想是手指沾着唾沫捅破了窗棂纸而发。
方莫听这二人脚步之声便知绝非武功高绝之人,心中也起了玩弄之意,竟转身向里,兀自打起呼噜来。却不想正值等待间,鼻中却嗅到了一股甜甜的香气,甚是好闻,方莫不知凶险,尚大吸了几口,转瞬之间,头脑发沉,便昏迷了过去。
待方莫再转醒时,只觉头痛欲裂,挣扎勉力睁开双目,却朦朦胧胧甚也看不清晰。但见得眼见人影晃动,耳中说话之声嘈杂纷乱,心头又是一阵恶烦,头一歪径自又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方莫二次转醒,而此次睁眼却看得清晰许多,只见自己不知何时已躺在一处暖阁之中,而地下盆中炭火尚未熄灭,哄得身子暖洋洋地,甚是舒服。
方莫再看这屋内古玩字画,花草盆栽满处皆是,显得高贵典雅,富丽堂皇。而自己身上盖得尽是些锦缎软绸,显是名贵值钱之物。
方莫不禁吓得“哎呦”一声,翻身而起,生怕自己的脏身子污了这床被褥。却不想起身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也更换了衣裳,那身脏漏破夹袄竟变成了一身白色锦服,入手处柔软异常,想是甚为名贵。
方莫向头上摸去,那头乱发早已被人洗净理好,整整齐齐的梳了一个抓髻,还斜插一根玉簪,再往脸上摸去,只觉光滑异常,想是洗的干干净净,胡须也被刮去多时。
此时暖阁之中尚有两名丫鬟伺候,见方莫转醒,同时低身施礼,口道“万福”。其中一名丫鬟见方莫的呆样子,不禁捂嘴偷偷一笑,转身跑了出去。
而剩下的那名丫鬟则端起一杯茶水行至方莫身边,温柔的说道:“公子,是否感到口渴?这是上好的庐山云雾茶,拿无根春水烹的,平日里连我们家老爷都不舍得饮用,请细细品尝。”
方莫哪里见过如此阵仗,慌得手脚无处安放,口中只是不停说道:“我……我那身衣服呢……我……我还是穿那个便好……”
这名丫鬟也轻笑了一下,眼中神色也恍似这杯春水茶一般荡漾,启唇道:“公子,那身衣裳奴婢见实在洗不出来,便自做主将他丢去了,现下从里至外皆是新的,岂不更好?”
方莫闻言摸去,果真连内衣都已更换,心下更是大惊,结巴道:“我……我这身子和衣服……是哪位小哥帮忙……帮忙换洗的……?”
那名丫鬟闻言再也忍不住,赶忙将茶水放在桌子上,抬袖遮唇而笑,幽幽道:“哪里又来得甚么小哥,还不是我和刚才的春桃给你清洗的,公子这身子却是当真脏了些,我们两个换了多盆清水方擦洗干净。”
方莫闻言脸腾的一下红透了根,顿时臊得无处容身,实实是再不敢抬头看一眼这名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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