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们不给饭吃,她就不能偷偷吃吗?反正她也不会真接客。
这么一想,什么压力都没了,一口气把白糖糕吃得干干净净。
“好了,吃饱肚子了可以练舞了,我去找青兰来帮我伴奏!”
裴云蹦蹦跳跳地找青兰去了。
青兰也会弹琴,只是弹得很一般。青楼里的姑娘,多少都会学一样揽客的手段,青兰的琴技在这些姑娘里也只是平平,半点不出挑。
但裴云要求不高,会弹就行,不出错就可以。实在出错了,她也能忍。毕竟只是练个舞,又不是赏乐。
可隔壁院里的清月却不知裴云在这楼里竟然还有一个朋友,听到她院里传来琴声,只当那是她弹的。
当下嗤笑一声。
“弹成这样,还说她琴技好?也不是哪个聋子传出来的谣言。”
刚一说完,怜星就听出了一处错处。
鄙夷道:“弹得不好,还弹错,连我都弹得比她好。这花魁之名也不知道是如何得来的,摆花台那日该不会是庞妈妈她们请来的托吧?”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啊。”清月不屑地道。
或许真是妈妈们见裴云长得不错,便想了这个法子给她弄了这么个噱头来招揽生意呢?
当年风月楼被抄,元气大伤,隔了一年多才在原处重建,但当初那些红遍全扬州的花魁不知去了何处,一个也没见回来。
风月楼也不复当初,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风光。
那一年,花街的其他几家花楼也迅速声名鹊起,清月所在的百花楼就是其中之一。
风月楼为了重回当年的盛况,也想了不少法子。再加上庞妈妈当初招揽她时,便说过这个想法,清月自然而然就往这处想了。
觉得妈妈们已是山穷水尽,慌不择路了才找了这么一个空有其表的女人来,给她编造了一个身份,捧上花魁之位。
可谎言终究是谎言,草包哪堪大用?能撑起风月楼的,终究只有她而已。
当日,清月好好地练了琴,想在晚上同台之时一展风采,压裴云一头,先占了风月楼花魁这把交椅。
精心打扮上场,用自己全部的实力弹了一首连自己都觉得万分满意的曲子,结果,如下如雷的欢呼声,喊的却是“如霜”二字!
清月如遭雷击,震惊地抬眼看去。
这才发现,裴云一身华丽醒目的舞衣在舞台中间翩然起舞。
她是有几分真功夫的,舞的确是好看,伴着她弹的曲子,身姿妖娆,仪态万千,惹尽众人的目光。
而她,纵是弹出了仙乐,也不过是在舞台一角,毫不起眼。
精心描绘过的妆容,在裴云华丽的舞衣和明艳的妆容之下,显得如此清淡,毫无特色。
她本想借此机会以实力压裴云一头,没想到,竟是将自己沦为了她的陪衬。
清月心情激荡,又怒又悔,却依旧将曲子毫无差错的弹完了。
裴云原本舞得好好的,到快要跳完的时候,发现曲子的意境变了。跳完之后谢幕之时,瞧瞧瞟了清月一眼,恰好看到她眼中的怨毒。
心下一忒。
又来了一个不好对付的。
银子和花钱不停地被投到花台之上,喊的多是如霜的名字。
丫鬟和龟公们在如上拾着,把银子装到放有两人名字的钱盒里。
花楼姑娘的身价,就是自己赚银子的实力。
哪位姑娘赚的银子多,身份地位就高。
即便是同台演出,银子也要明算账。
喊着谁的名字扔上台的银子,就是谁的。
不一会儿,裴云的钱盒就装得满满的了,可清月的钱盒子里却一半都不到。
清月气不过,提前离了场。
她人一走,喊她名字的就更少了。
见她走了,裴云也不想在台上被人当猴一样看,也下了台,回院里卸妆去。
路过庭落之时,看到含秋鬼鬼祟祟地往院子方向去,悄悄跟过去一看,就见她进了清月的院子。
一招手,叫来陆棠清。
“我先回院里,你跟去看看。”
陆棠清点了下头,就悄悄跟了过去,瞧了瞧四下无人,就纵身一跃,飞上了屋顶。
裴云提着裙子进了自己房间,先把门栓好了,才在屏风后头换下了舞衣。
含秋去清月房里,肯定是合谋去了。
若她是在演出之前去找清月,都会碰一个大钉子。因为清月此人性情高冷,傲气十足,这一点,从她刚当上花魁她就跳槽来风月楼一事上就可看得出来。
她就喜欢争,还偏要争第一,从不把旁人放在眼里。
可方才她刚被裴云压了一头,心中受了挫,这时含秋去找她,她心中怨恨,很可能一怒之下就答应与含秋合作。
在裴云看来,含秋心机重,心眼坏,是个小人。而清月虽然傲气,但到目前为止也没使过什么阴毒手段,说不定,她会被含秋利用,又或者说,为了达到同一个目的,心甘情愿地被她给利用。
更衣梳妆的功夫,她脑子里已经猜测了一出几十万字的宅斗大戏了。
敲门声一响,就起身要去开。
手碰到门栓时,警惕心及时回来了,清了清嗓子问了一声:
“谁啊?”
房门又被敲了两声,一长一短。
这是她跟陆棠清约定的暗号。
陆棠清扮大陈时不能开口说话,所以就用敲门声作为暗号。
裴云开门让他进来,低声问道:“听到什么了吗?含秋去清月院里,是不是想拉拢她一起对付我啊?”
陆棠清微笑着点头:“没错,你倒是心里清楚。”
裴云一眼瞪过去。
“笑,还笑!我才当上花魁几天,就立了一堆的敌人了,身边到处都是明刀暗枪,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陆棠清轻蔑一哼,“不过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罢了,有什么可怕的?”
“那你倒是说说,到底什么了?她们究竟想怎么对付我啊?”裴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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