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奉大人,往轻了说你这是痴人疯语,往重了说你这叫惑乱军心。”肖骏明眼里尽是血丝,这一日与他来说已经足够漫长了,“我堂堂正义之师,携天子怒荡平贼寇,自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您身为帝师,不该讲这样的话。”
羽安子惨笑着说:“老道算了一辈子的卦,从没求出过这样的卦象。元帅,我来讲与你,是为了咱们诏讨军上下好。城中必有其他手段,一定要小心提防。”
肖骏明揉着眉头挥了挥手,旁边有亲卫递上来热毛巾。肖骏明擦了擦脸,长叹一声:“羽安子大人,你打过仗吗?”
羽安子摇了摇头:“老道这一生散漫惯了,在军营常住,还是头一遭。”
“所以您尽职就好,行军打仗的事由我安排。”肖骏明又把热毛巾递回去,“天色不早了,您又喝了这么多酒,早些歇息吧。”
“你还是觉得我在胡言乱语?”羽安子有些不悦,“肖元帅,您不是炼气之士,可能不明白,但我必须要跟您说,我”
“住口!”肖骏明拍案而起,“我什么都明白,但我不能明白。你知道今天一天,诏讨军死了多少人吗?两千六百八十二人!这两千六百八十二条人命,换来的是什么你知道吗?我们填平了东城墙下的壕沟,轰掉了二十一处女墙。城内死的人甚至不到我军阵亡人数的三成!”
“肖帅。”周贤上前唤了一声。
“还有您,殿下。”肖骏明深深吸气,“羽安子供奉年纪大了,胡闹些也便是算了,您怎么也跟着搅和?”
“肖帅,这件事真的非同小可。”周贤劝道,“燕今初与我对阵之时曾说单炜尹疯了,可能会行非常之事,不得不防啊肖帅。”
“你告诉我怎么防?就此撤军?”肖骏明怒极反笑,“我知道二位都是为了诏讨军好,我也知道羽安子大人神算的名声。可这件事我不能这么看。陛下下了死令,大年初一之前招讨军必须打进成都府,彻底荡平贼寇,给新年号一个太平。我跟陛下是立了军令状的。再者说,若是打不下来这座城,咱们那些弟兄就都白死了。”
周贤还要说话,却又被肖骏明抢了先,却是对着羽安子开口:“您神算,可据我所知您不太能算炼气士,尤其是境界高明的炼气士。您算的您自己,连带着算出来诏讨军不对劲儿,有几分把握算得准?您是当世的大能,普天之下没有几个境界比您高的了吧?凭什么您就觉得能算得准?”
“要是准了呢?”羽安子问,“招讨军上下几万人,都要死在这里。”
“您算出来的东西,就不能改了吗?”肖骏明冷笑一声,“如果说您算出来的事情,无论人怎么做都改变不了,您窥见的就是天理天命,那我就认这个天理天命。可二位既然来劝我,这就说明您算出来的东西可以改。能改,我就不能退。
肖某不信命。我若是信命,当初在嘉峪关被围,我就应该开城投降。我若是信命,当初我就不会率赤虎卫深入敌腹,追袭三百里取敌将首级。我若是信命,当初被困奴尔干雪林之中,就不会靠着草根树皮过活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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