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头毫不客气打断了我的话,站在那里双目游移,四下里看了足足有七八分钟,这才长吐出一口气,转而问我怎么回事。
我自然不会跟他说红影子的事,只是把外面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然后说我也昏迷了过去,醒来之后,听到里面有动静,就进来看到了他们。
何老头点了点头,也没再问,走过去把那个中年人,还有另外一个老头子,一人踢了一脚,叫醒了他们。
那中年人和老头子醒来之后,都是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发了半天疯才安静下来,也不知道昏迷之前遇到了什么。
等他们安静下来之后,何老头也没跟他们解释什么,只是吩咐了一声跟着他,然后当先往门口去了。
就在这时候,我才注意到,那个中年人的两条手臂都完好无损,这可把我吓傻了。
之前在外面那个墓旁,我亲眼看见女尸把他手臂撕扯下去了一条,喷涌出来的鲜血在地上都流了一大滩,可现在他只是左边的衣袖从肩膀处撕裂,周围还有大片血迹,手臂却完整无缺。
我指着他的胳膊,对着何老头张张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
何老头对我摇摇头,说了句,“出去再说!”然后便出了那石门。
到了巨门之外,最后一个人刚刚走出来,那石门便悄无声息的迅速关上了,而门外那些人,此时依然躺在地上昏迷着。
何老头走过去,一个一个推醒了众人。这些人醒来的时候,跟何老头他们差不多,也是双目呆滞,缓了半天才彻底清醒过来,不过倒是没人像何老头他们那样张牙舞爪的乱动。
叫醒所有人之后,何老头也没多问什么,只是简单清点了一下人数,然后安排人抬着刘大义的尸体,一起往外面走。
之前我们进来的那个入口处,已经没有了洞口的痕迹,看起来就是一片完整的岩壁。反倒是另一个方向出现了一个幽深的洞口。
虽然这洞口出现的诡异,但却是唯一的通道,何老头不假思索的便点着了火把,当先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没多久,就听到前方有人大喊,“有光线!”
一群人闻声抬头往前看,果然看到了隐隐约约的白光,在前方极远处,像是夜空中指引方向的北极星一般。
这下凄惶的人群才终于振奋了精神,快速往前赶路。
曲曲折折的又走了十几分钟,终于走出了这个冗长的通道,当刺目的白光照射到身上的时候,所有人都有一种重生的感觉,有好几个人甚至一出洞口,就瘫坐到了地上。
此时天色大约在下午四五点钟的模样,从早上来到这里开坟,到现在为止,也就过了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可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觉得恍如隔世。
缓了好一会儿之后,我才看了一下四周的景物,发现我们已经不是在那片坟地所在的半山腰,而是来到了山脚下。
何老头看许多人都瘫坐到了地上,也不变催促着上路,索性就安排我们在原地休息一会儿。
这时候终于有人发现了那中年人胳膊的事,瞠目结舌的问道,“何远山,你这胳膊……怎么,怎么……又长出来了?”
他这一说,所有人都转头看着那中年人,一个个眼睛都瞪的滚圆。
何远山没有开口说话,脸上也没有庆幸高兴的表情,反而眼神里面露出一种最深切的恐惧,转头看着何老头。
何老头的脸色也不比何远山强多少,摇摇头正要开口说话,我们刚走出来的洞口处却传来了一阵轰隆作响的声音。
“不好,山洞怕是要塌方了,所有人快离开这里!”
何老头脸色一变,慌忙指挥着所有人离开。
等我们全都撤出去很远之后,这边的山洞洞口早就不见了踪迹,山上甚至还有沙石树木滚落下来,连我们脚下都感觉到一阵阵的颤动。这里居然发生了一场小型地震。
何老头也没再提何远山胳膊的事,只是沉默的带着我们回到了村子,把我送回了家里,然后掏出来一个大哥大手机,打了电话,安排人来接他们回去。
因为胖子父亲已经身亡的缘故,何老头没让胖子一个人回家,而是带着他一起回了县里。
他们走了之后,我在家里吃了饭,然后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困的不行,就会自己房间里睡了。
这一觉从傍晚睡到了凌晨,半夜里醒来的时候,我人迷迷糊糊的,手却还抓着胸口的那个玉环。
虽然知道红影子进了那个石门里,但鬼使神差的,我还是轻轻叫了几声红影子。
自然没有任何回应。
在那个石门里,红影子往远处走的时候,我还没觉得什么,可在这个忽然惊醒的午夜里,意识到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那个红影子的时候,我才觉得无比的失落。
身子动了动,感觉到腰间有些不舒服,我这才想起来,在石门里红影子给我留下来的那个木盒子。
我赶紧把它取了出来,推开上面的推板之后,我看到里面放在一沓叠的方方正正的帛布。
帛布最上方,是用一种弯弯曲曲的字体竖着写的三个黑色大字,我勉强能够认出来,这三个字应该是“死人经”。
我在历史书上看到过这种字体,印象中似乎是叫大篆还是小篆。
而在那三个大字的左边,还有几排扁平的小字。
“载我以形,劳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
“善吾生者,善吾死也。”
“吾爱古真人,死后方成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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