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话,一股无名之火顷刻间从心底爆发了出来。
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什么狠毒心思,才要将人如此置于死地?
自己家中上下三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与邻和睦,从未争吵,何德何能落得此等境地,这还有天理王法吗?
幽幽深黑之中,纪修天目重瞳闪烁,魂体散发淡淡黑气如恶风般席卷而起,吹的周围灯笼不断晃动,蜡烛明暗晦灭,噗地一下便熄了大半。
这些庄丁护院见状,立刻眼眸一凛,纷纷站起身抽出腰间刀兵警惕了起来。
然而在天目视野之中,这些护院的身上竟顷刻间浮现出一层淡淡的血光,特别是他们手中的兵刃更是凝结出了微弱的煞气。
煞气一激之下,纪修立刻感受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威胁感,就好似尖针般刺的他眉心穴一阵酸痛。
当下,他立刻想起了那便宜师傅临走前的嘱咐,夜游之术虽为阴神正法,但凡是魂体脱壳,便如那剥皮嫩鸡蛋一般脆弱无比,被外气击中的话难免会受伤,所以在没有凝结出寄身鬼相之前切莫与他人争斗。
然何为外气?凡辟邪、诛鬼、破神、攘灾之物皆为外气也。
文武百官身居高位者由心生势,沙场征战军阵将士生杀聚煞,强豪习武者练血凝罡,修炼者取天精地华炼真还炁。
方式各样,但道理相通。
一生刚正不阿,信奉圣道者,哪怕手无缚鸡之力,也有先贤庇佑,就连一些凶恶妖魔都会感到棘手,若是数十万精锐将士结阵临战,便是千年道行的老妖也要掂量几分。
眼前这些庄丁护院虽远远不到那等火候,但手上应该也是见过人命的,特别是领头的那几个,应该还负有不俗的武艺,体内气血鼓荡,正散发阵阵灼热之意。
然而这点罡气在纪修看来,不过区区烛火罢了,虽然火苗舔舐皮肤会滚烫起泡,但与灭家之恨相比起来又算得了甚么。
之前沐浴月华,神游之际忽然悟透很多,乃至心窍顿开。毕竟肉身吞食五谷,积累秽气,欲念盘杂,一旦舍了后反倒清明许多,诸多初级阴修法门如醍醐灌顶,竟自行显现。
除了一方天目外,还有一手移神换影之术,简单来说便是装神弄鬼。
只见纪修伸手一指,不远处院落中的一颗老树便忽然摇晃了起来,无数树枝就像是毒蛇一般蓦然生长,在黑暗中狂乱飞舞,于空气中发出噼啪炸响,令人不寒而栗。
刚松懈下来的庄丁护院们蓦然被这动静给吓的头皮发麻,当下几人便拎着刀上前查看,结果等到了后却又发现一切如常,老树还是老树,既没长出蛇般的枝丫,也没有胡乱晃动,好似方才一切都只是错觉一般。
“好了好了,想必是恶风偶至,兄弟们都各回各位吧。”那庄丁头目举着灯笼,沉喝了一声。
然而此时此刻,纪修早已趁机朝着庄子内部的那片房屋中飘去。
只是与这些庄丁擦身而过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魂体各处传来一丝丝刺痛,不过忍一忍倒也没什么问题。
待进了屋子,顺着堂皇道路到尽头,便见一间宽敞的大厅。
厅堂雕龙附凤,古色古香,三面敞开,大门处摆放着一把精雕细琢的梨花太公椅,后面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副山水图,上面苍松奇挺,山石陡峭,颇有神韵。
正座下首,一排椅子平摆而开,旁边放着茶点碗碟,此时虽已时值寅时,但这大厅之内竟然通明透亮,几个熊熊燃烧的火把彻夜不息,将偌大一个厅堂照的纤毫毕现。
纪修刚欲进去,却忽然感到眉心一阵剧痛,魂体更是如投石入水般激荡了起来。
他连忙后退几步,心有余悸地仔细打量了一眼这厅堂,很快便看到了猫腻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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