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比庆幸,”乔舒易喃喃开口,“你始终在我面前。”
碧凝回过神来,满目贫瘠总算显露出一点光彩。
乔舒易走后,晓薇将锦盒拿回姚碧凝房里,双臂堪堪环住,却并不沉:“小姐,这里头装的什么”
姚碧凝见她端详着霁蓝色的盒子,满脸的好奇,也不卖关子:“晴子小姐送的,是个穿和服的人偶。你这么好奇,打开瞧瞧就知道了。”
晓薇打开一看,霎时惊喜道:“真好看。”她将人偶取出来,准备搁到墙边的镂花陈列架上,樱色和服的仕女亭亭玉立。
晴子邀约的这日,清晨时落了一场雨,洗净空气里的尘埃。碧凝出门时,天已经放晴,青石板的路上只隐约有些潮意。转过巷口,一排黄包车等候着客人。她坐上其中一辆,报了畅西路。
欧式装潢的店铺鳞次栉比,令人目不暇接,其中却有一间枯木围栏,门边是郁郁草木。姚碧凝知道就是这里了,在一片喧繁浮华里有一种幽静的意味。这种车水马龙里的侘寂颇有大隐于市的禅意,它并不挂招牌,只湘妃竹的门帘上浓墨书就一个茶字。这种意境是很好的,姚碧凝拢了拢呢衣,缓步往里走。
如果说那日所见的晴子是明媚的,此刻她一身樱花和服却像锦盒中的仕女,在一片清简里显得分外娴静。此时尚早,茶舍里并无客人。
姚碧凝对室内幽雅的陈设颇为钟意:“晴子小姐的茶舍很是雅致,”她将手中拎着的木盒递给晴子,“给你的开业贺礼。还有谢谢你托舒易带的人偶,我很喜欢。”
晴子接过礼物,挽着碧凝道:“叫我晴子就好,谢谢碧凝姐的礼物。”她拉人在榻榻米的蒲团上坐下,斟了茶水,“这间茶舍是按我父亲的图纸布置的,我觉得简直像间寺庙。”她吐了吐舌,狡黠一笑,方才的岁月静好只是昙花一现。
不多时,几个穿和服的东瀛女子进来,正是之前在晚宴上同晴子招手的,碧凝觉得颇为眼熟。她们笑着向碧凝示意,也围着茶案坐下。釉色干净的粗瓷盘里盛着各式和果子,配着清茶极为惬意。虽然那些东瀛女子说的东洋话,有晴子充当翻译,几人之间倒也能谈笑风生。
姚碧凝沉浸在这样悠然的氛围里,却突然听见外面响起一阵骚乱。隔着半卷的门帘,隐约看到外间有穿制服的警卫闪现。发生了什么此时,门帘被挑起,一个穿学生装的清瘦女子闯进茶舍来。
她剪着短发,手里拿着一把匕首,衣裳颇有些狼狈。姚碧凝和晴子等人站起身来,往后退了几步。碧凝警惕地注视着来人,看清了她的面容,却是一惊:“孟春晓!”
孟春晓闻声向碧凝望去,抬手将有些凌乱的发拨至耳后,一改往日的谦和,神色充满戾气:“姚小姐,是你向警备厅出卖了我我果然是信错了人!”
姚碧凝看到她手里的匕首,思索着先让她平静下来。一个警卫也闯了进来,手里持着枪,向孟春晓喊道:“你逃不掉了,跟我们去审讯室。”
电光火石之间,孟春晓手中的匕首已经架在碧凝的脖颈旁,冰冷的铁刃贴近肌肤,泛着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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