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轿车平稳驶入巷道,途经一幢幢花园小楼,路边的迎春只有窄长的枝条疏疏落落。红砖洋房在视线里愈来愈清晰,车子在三巷七号的雕花铁门前停下。江富城转过头,往后座道:“姚小姐,到了。”
姚碧凝推开车门,惊乱之下坐得急,此时白绸的裙摆有些皱。许是因方才追那孩子,身侧一枚纽扣也不见了踪影。她伸手抚了抚,还是不能平整,于是拿起手包,在车旁站定。陆笵也下了车。
“孟春晓的事情,还请陆先生查明因由。”她还抱着最后的希望,但愿她的猜测并不那么正确。
陆笵理了理袖口,嗓音清淡:“我不会妄下判断。”
碧凝听他这么说,反倒觉得自己狭隘了:“今天谢谢陆先生。”
陆笵略一点头:“别想太多。”他重新坐回车厢里,车子没有立刻发动。
姚碧凝按响门铃,陈妈来开门,后面立着的是一身藏青色衣装的乔舒易。她脸上露出笑容,所有的无奈与困扰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开始疏解:“舒易,你来了。”
乔舒易如沐春风的笑却突然在嘴角凝结:“碧凝,你怎么弄成这样”精美的缂丝旗袍衣绸褶皱,下摆的一枚纽扣也松开了。
“方才追一个偷东西的小孩子,没事了。”碧凝低头看了看裙摆,往里走,“我先去换身衣裳。”
乔舒易透过镂空的雕花门,正巧瞥见缓缓开动的车,虽然只是一眼,已足够看清车头在风中扬起的旗帜。那是镇守府的标识。
“是陆长官送你回来的吗”他回想起那日晚宴的情形,不由开口问。
碧凝脚步顿住,她不打算将事情完整地告诉乔舒易。个中蹊跷尚不分明,直觉告诉她愈少人知道愈好。何况秦虞山和孟春晓都参与了北平公演,她原本已经将去北平的行程隐瞒下来,如果因此再牵扯出来,是令人头疼的。
“从吕家出来碰见游行的学生,场面实在混乱,还好遇上陆长官送了我一程。”她斟酌着,拣了些话说。
“你没事就好,先去换衣服吧。”乔舒易打量着她,见人并没有伤着,眼里的担忧才转为温润。
姚碧凝走进门,之砚却拉着她看了又看:“姐,你怎么弄的”
同样的问题,碧凝觉得一暖,又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刚才舒易的反应简直和你一模一样。”
她转身上楼,乔舒易坐在沙发上等她。他端起咖啡,搅动着玫瑰手柄的铁匙,和一旁的之砚闲聊:“洋文学得怎么样了”
“碧凝姐说我学得很快,”之砚脸颊的酒窝微显,“她讲得很有条理,布置课业很严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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