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道:“回德主子话,是东五所的头一间宫室,奴才们早就在准备着了,地龙也烧上了,绝不会冻着阿哥。”
灵璧曼声,神色却冷冷的,“你太不会办事了。”
轻飘飘一句话不啻一道惊雷炸响,黄忠慌忙跪下,“奴才该打。”
灵璧睨了他一眼,冷冷凉凉的目光移向江敏山,“十阿哥年纪小,东五所一直空着,你让他一个人住,他夜间若是吓着了,你几个身子赔得起?”
江敏山在她的目光下,不由自主地膝盖一软,也跟着跪下,“德主子恕罪,这个不会办事的狗东西,奴才一定撤了他的职,罚他去当净军!”
这净军可是紫禁城里最下贱、最肮脏的活儿了,黄忠愧悔自己的没脑子,连连磕了几个响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求德妃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啊。”
灵璧这才勾起唇角,“瞧瞧,本宫不过说一句,你们两个就这样起来,起来吧,给十阿哥挪个住处,让他去东四所,和八阿哥、九阿哥一道住着。”
黄忠只觉自己在鬼门关转了个来回,又生生地被这个掌控着后宫权柄的女人捞了回来,明明是十月间,那样冷的天气里,他竟生出了汗,“嗻,奴才……奴才这就叫人去换!”说完,朝着灵璧又施了大礼,才忙不迭地去了。
灵璧看向江敏山,“再有,皇上的阿哥越发多了,胤禌、胤祹、胤祥、胤祯虽小,可早晚有一日要搬入阿哥所,得给他们留地儿啊。”
江敏山点头如啄米,“是是是,德主子高瞻远瞩,远非奴才们可比,奴才记下了,记下了。”
灵璧挥挥手,“得了,你跟黄忠去忙活吧,本宫去东四所看看。”说着,便伸出一只手。
江敏山何等乖觉人,忙撸了袖子下来,铺上一条干净帕子,笑嘻嘻道:“奴才扶着德主子,要是把您摔着了,几十个奴才也填补不上啊。”
灵璧瞥了他一眼,倒也未曾推拒,一行人进了东五所,这乾东五所乃是三进院落,前院南墙正中开黄琉璃瓦歇山顶门,其后是一道木影壁门,胤的乳母、宫女们正忙着整理胤的衣物,灵璧走进去,四下看看,“十阿哥年纪小,这些易碎的玛瑙碗、白玉瓶皆撤下去,免得打碎了,扎到阿哥,至于那些汝窑的瓷器皆放高处去。”
江敏山想着灵璧同贵妃的龃龉,自然以为领会了灵璧的意思,“连同那些金器一起拿出去。”
灵璧看向他,“金器又不怕打碎了,拿出去作甚?”
江敏山一愣,小心翼翼道:“那娘娘的意思是?”
灵璧收回手,在屋子里转了转,“金器留着,十阿哥生母尊贵,自然要好生教养,这里头多添置金器,十阿哥的用度也要比旁的阿哥更足,更好。”
江敏山这才就糊涂了,却又不敢深问,忙忙地去内务府调了阿哥份例上的金器来,灵璧看着四下金碧辉煌的屋子,这才满意抚掌,“这才像是十阿哥的住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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