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麻喇姑命人将膳桌抬了进去,贵妃见太皇太后要用晚晌,便要起身告辞,太皇太后道:“既然遇上了,咱们便一处用就是,来,坐到我跟前儿来。”
贵妃一喜,忙依言坐下,太皇太后亲自割了一片烤羊腿放在贵妃碗里,“这野意儿膳房做得蒙古吃食很是不错,我记得从前在科尔沁的时候,我就得意这一口。”
贵妃笑着吃了,那羊腿烤得外焦里嫩,十分酥脆爽口,“前些时候,奴才母家弟弟写了家书来,说阿灵阿猎得一只雄鹿,滋味甚好,若再有下次,便让他们送入宫里,给太皇太后做鹿肉锅子吃。”
太皇太后道:“现如今牙口和胃口都不行了,怕克化不动,这人啊,到了什么年纪,做什么事情,就譬如这道烤羊腿,现在吃和年轻时吃都不是一个味儿了,要紧的就是合时宜三字。”
贵妃心里咯噔一声,不解太皇太后这是何意,“是,太皇太后教诲得极是,奴才记下了。”
“我何曾教导你呢?”太皇太后喝了一口紫参乌鸡汤,“不过是说吃而已。”
一顿饭吃得贵妃心惊肉跳,餐后便借口有事务匆匆离去了。
苏麻喇姑上了对夹,“您何必吓唬她?贵妃向来多思,这回去不知道又要把您的话敁敠多久呢。”
太皇太后放下银箸,“就是要她敁敠呢,她不多想,我这太皇太后就要替她想,累得慌!”
苏麻喇姑见她不再动筷,便命人撤下去,自己则扶着太皇太后到大佛堂去,“要说也是通贵人自己不机警,管不住自己的嘴。”
太皇太后敛衽跪在佛前,双手合十,“她不机警,贵妃可以直接教训她,针对皇嗣像什么道理?这就好像两个大人打架,不直接对着大人动手,反而将人家小孩一脚踹翻,是个什么人品?我最看不上!”
苏麻喇姑失笑,太皇太后虽然上了年纪,但偶尔说一两句俏皮话,还是当年在科尔沁王府时的模样,“您说得也对,贵妃娘娘这事办得确实不地道。”
“其实鳌拜死了多少年了,他做的那些事也该忘了,至于遏必隆这个墙头草,去岁也没了,”太皇太后叹息道:“我也不是不能提拔贵妃一把。”
苏麻喇姑递上香束,“太皇太后心胸宽广,自然非常人所能及。”
“哼,”太皇太后冷冷看着佛像,面上带着冷锐,“我倒是宽广了,可你看看贵妃,斤斤计较,一两句话都要放在心上,她的心眼儿太小,容不下一个皇后的宝座,再熬两年吧。”
苏麻喇姑道:“那通贵人那边儿?”
太皇太后奉上香,拜了三拜,才道:“前些时候,派人专门烧了她的衣裳,瞎了心的,还又找人缝补好了,再穿上。看顾着些,通贵人不算什么,可肚子精贵,那可是哀家的重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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