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任教主也该出来透透气了。”
西湖底。
这实在是一座很完美的监牢。
其一,门一共四扇:
重逾千斤利用机关才能升降的石门;
千锤百炼的铁门;
由铁门,钉满了絮木门,铁门,钉的板门组成的专门针对雄浑内力的四合一门户;
无法观测外界,只能用于传递食物,恭桶的只有尺许见方的洞孔的铁门。
且钥匙也是分别四把。
每一把皆有不同的高手持有。
其二,位置很完美。
处于西湖之底,倘若凿穿牢壁,湖水便即灌入。
其三,囚室用精钢打造,犹如一个大铁箱。
且被囚之人,四肢也用精钢锁链套牢。
配合上漆黑、潮湿、不过丈许见方的环境,足以让任何人绝望。
若再加上十年这个附加条件,能活着便已是一种勇气。
然则,任我行却依旧云淡风轻。
他盘膝而坐,自顾自地搬运内气。
这十年,他并未浪费。
若北冥神功】吸功是因行功路线与诸派内功相反,以负极引正极】的方式吸功。
那吸星大法】便是令丹田常如空箱,恒似深谷】,以空洞】的方式吸功。
虽后者吸力更强,一习练成功便自带擒龙控鹤之能。
但前者转化为北冥真气】存于丹田气海,无反噬之危。
后者则是将内力散于全身经脉穴道上,并无融功之法,乃是以自身之气驾驭诸多杂气,若吸功过度乱了主次,便会遭到反噬。
反噬就好比,君王的权力旁落于臣子,主弱臣强,进而危及到社稷神器的更易、君主的性命。
然而这十年,他已创出一套融功之法。
纷乱杂气如诸侯并起,便以君王之气临朝执政——先按阴阳分封两班:
阴脉列寒属之臣,阳经排热性之属。
继而催动丹田如鸣晨钟,恰似君王击响登闻鼓,霎时群气皆循阴阳磨】法门归朝觐见。
气走周天之际,周身大穴化作三十六道边关,镇守督尉筛滤不谐】如擒反贼。
待得诸脉仅余一气独尊,便将那些躁动余孽分封至经穴边疆:或囚曲池如流放北疆,或镇涌泉似贬谪南岭。
此刻君王之气已纳百川,纵使不谐】残部蛰伏关隘,亦不过边陲小吏,也只能俯首成臣。
但这套法门也并不是没有缺点。
他不只是君王,还是社稷本身。
玩弄权术,划分党派,以此平衡朝堂只是阴诡之道。
驱策寒热二党相争制衡时必会伤及社稷本身。
党争亡国并不是虚妄。
以阳脉阴脉储存对应杂气,只会造成阴阳对撞。
若非丹田空洞】,兼以大穴截留。
必会危及生命。
若他是上任新君大权在握还好,尚能使伤害局限于朝堂。
偏偏他已大权几乎旁落,整个朝堂风雨飘摇。
纵使现今已回收权力,重掌社稷。
但也已造成莫大损失。
那些被权斗灼穿的经络、遭酷吏杂气鞭笞的穴道,仍需日日以王道教化温养。
也因此,这十年里,他有一半时间都在调息养气。
现在也同样如此。
为此,他甚至冷落了黑白子一阵。
要知道,此人虽然异想天开,妄图习得吸星大法】,但在寂寥的囚牢里也是难得的乐子。
还会额外送来萝卜、豆腐之外的带荤腥的吃食,有时候还会有酒。
“任先生,这十二年来,我每隔两个月便冒险前来请问你老人家一次。今日五月初一,我问的还是这一句话,老先生到底答不答允?”
黑白子再次问起了问过多次的话,言语间恭敬无比。
这次,任我行想多和他聊聊,挑逗他一下。
“黑白子,答应你也可以。”
“但这神功有两大难关,若你习练失败,走火入魔而死,那我不是白费口舌了?”
“说不定还会引来那东方不败的关注,我这条残命怕也保不住了。”
“当真!”黑白子似全没想过自己会失败,连连叩了三个响头,“请任老先生传功。”
“你还是先听听再决定吧。”任我行笑着说,“第一个难关便是散功。要散得彻底,使得丹田中一无所有。”
“若散得不尽,或行错了穴道,立时便会走火入魔,轻则全身瘫痪,从此成了废人,重则经脉逆转,七孔流血而亡。”
“我不怕!”黑白子没有丝毫迟疑,“下一个难关是?”
“第二个难关便是吸功。”任我行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要知道,散功之后,自己内力已然散尽,若想要吸取旁人的真气,贮入自己丹田,再依法驱入奇经八脉以供己用,便如同以卵击石。”
“只是徒然送命。”
他所言九真一假。
散功的确要使丹田一无所有。
但是其与北冥神功】原理不同,并非要彻底废除自身内力。
只是丹田散尽,内气藏于奇经八脉,周身大穴。
这样吸功时吸力才足,不至于以卵击石。
然而黑白子全信了。
他只当是自己这十二年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我不怕送命。”
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我一生好武,能习得此等神功便已足够,即便死去也值得!”
“但若你死了,你放我出去的承诺该如何?”任我行一本正经的问,似真要传其吸星大法】。
“我只要拿到神功,便会打开大门。”黑白子说,“我会给您一根钢丝,让老先生你摩断锁链。”
“我会趁此时间逃走。”
“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钻研神功。”
你想得挺美。
“哦?”任我行忍住想笑的冲动,“你就不怕我杀了黄钟公他们三人。他们可是你的结拜兄弟。”
黑白子摇头,“出狱之后,任先生必要重夺教主之位,我那三名义兄武功高强,是不可或缺的臂助。”
“以任先生你的胸襟,必会让他们戴罪立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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