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父亲已经走了。
我坐在书房里想了很久,决定去告诉他,我不想去京城了,让他另做安排。
下定了决心,便轻松起来,一扫近几日的沉闷。换了衣服,吃了饭,便撑了伞去大院。
父亲不在,母亲说他去了平江府。
什么事会让他冒雨出行呢?
外面的事,父亲向来不对母亲说,母亲也从来不过问。
在大院里,一直等到天黑,胡叔回来说,父亲明早回。
次日,天放晴了。
我一只脚将将跨出门,看见阿弦一路从外面往落风园跑,到了我身边,他小声说:“三王爷赵楷来了同里,这会儿在莲花阁小白莲的房间里。”
“几个人跟着?”
“两个侍卫一个车夫。”
十天前,三王爷去到了德清,离杭州最近的军事驻地,他是亲自督阵来了。
一个手中没有兵权的王爷,在军队里,同个普通的官员没什么区别。官家的心思难测,既是想把位子给他这个儿子,为什么又不给兵权呢?想来也是没有下定决心,还在观望着。
杭州的危机很好解决的嘛,把城一围,不用攻城,用不了多久,他们自己会出来。
圣公领着的人号称二十万,这数肯定是虚的,打个折扣,那就十万吧。十万张嘴啊,驻扎在杭州,杭州的存粮,能吃多少天。没东西吃,自然就出来。不然还能咋的?张着嘴等着饿死?
老弱病残,没有受过正规训练的一帮乌合之众,只要朝廷一心要灭掉他们,等着他们出城,一仗就把他们打散了。
这主意应该同在京城里耀武扬威,机灵又懂事的舅舅说,他老爹就是我那外祖手里有兵权,来个主动请战。指不定,就一战成名,名留青史了。
打赢了仗,把那些散兵游勇收拢,那时候朝堂上正被胜利的喜悦充满着,趁机申请军响,拿着军响装备训练新入伍的那些人。
拉着新队伍再回边境驻守,官升一级,队伍扩大。名利双收。
为什么就没人想到呢?
他们大概是被圣公的恶名,吓着了。逮着官府的人就开膛破肚,炼油晒尸的,谁都怕万一打不赢,万一被逮着。
梁害我父子不就是如此吗?吓得直接弃城逃路。
大家难道都不知道,越是恶名在外的人,内在里越是虚弱的道理。
纵使那圣公武艺超群,三五个武功高强的人,在战场优势微弱。熬你个三天三夜,看谁还有那精神拿刀舞剑。
一路七想八想的走到了大院,见到父亲时,才想起来赵楷来同里这事,本来是在琢磨他呢,一想想远了。他这时候来同里做什么?同里有比杭州更紧迫的事?
书房里,我还没未开口。父亲说:“在胡知府那里确认了,官家有想换掉太子另立的念头,但尚未拿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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