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又想到拉着运动左手的和尚和拉着右手的教授,慌忙抓了刘运动的双手,抚开手掌细看,竟看到左手掌心莲花,右手掌心是书简。柳素芝心里扑腾腾跳起来,这要是让别人看见,那还得了?
怎么办?怎么办?柳素芝简直抓狂了。赶紧用盆装上水,把毛巾蘸湿了帮刘运动擦手擦背,忙活了半,直把运动擦洗得哇哇大哭,那些图案不仅没擦掉反倒更加清晰了。
社员们已经从地里回来,听到刘运动的哭声,几个和柳素芝关系不错的妯娌连忙走过来问道:“大嫂子,运动哭啥哩?”
柳素芝赶紧抱起刘运动搂在怀里:“这孩子饿了,我喂喂他。”
一个妯娌瞅见刘运动的脊背上有个十字架印记,赶忙伸头细看:“哎,大嫂子啊,你家运动脊背上咋有个十字啊?”
这一不当紧,另外几个妯娌七嘴八舌地道:“大嫂子,别用手捂住啊,给我们看看。”
妯娌们七嘴八舌地着,直接用手去扒拉柳素芝怀里的刘运动。就在柳素芝心里如同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时候,刚才话的妯娌惊奇地道:“怎么啥也没有啊?我刚才明明看见的啊?”
柳素芝一看,还真的没有了十字架的痕迹,心里顿时如一块石头落地,就埋怨道:“你肯定眼花了,这生运动的时候,不还是你们几个接的生?俺运动身上长啥啥的,你们不比谁清楚?”
等妯娌们都走了以后,柳素芝又仔细地看了看运动的双手心和脊背,的确没有什么痕迹了,不由得暗暗称奇,但这事只能埋在心里,给任何人都没有过,包括自己的父亲和丈夫。
成长中的刘运动并没有显示出和别的孩子有什么不同,更是一个典型的熊孩子,常常和伙伴们疯跑,到河边的红柳滩折些柳条做帽子,拿根木头棒子栓上绳子就是长枪,在红柳滩打仗,仿着演些电影上的情节。
他最喜欢的就是捅马蜂窝,看到哪里有马蜂窝,非要把它捅掉不可,一开始吃了不少亏,脸上被马蜂蛰得肿的宛如猪头,眼睛只有一条缝。柳素芝只好用碱水给他洗眼,并再三告诫以后不得再捅马蜂窝。
刘运动表面上唯唯诺诺地答应了,但他报复心强,觉得被马蜂这样蛰了,太窝囊,就发誓以后见马蜂窝必捅。还真被他总结出了经验,以前他捅了马蜂窝就跑,但哪里跑得过群起而攻之的马蜂?
又一次捅马蜂窝逃跑的时候,被地上的土坷垃绊成了狗吃屎,满脸满嘴都是尘土,只有一双大眼睛还忽闪着。那些马蜂好像失去了目标,只在刘运动的上方飞舞,却没有一个下来蛰他的。
这也行?刘运动暗暗得意,以后看我怎样收拾你们报仇,后来经过几次实验,再没有被蛰过一次,于是刘家湾里能看得见的马蜂窝几乎绝迹了。
有一次生产队长让儿子骑在自己脖子上,在村里散步。夏闷热,儿子头上都出了痱子,只好刮了光头,在头皮上抹满了痱子粉。也该他倒霉,正碰上刘运动在捅马蜂窝。
十来棵柿子树杏子树组成了一个树林,村民都爱在这儿庇荫乘凉吃饭,这个树林就成了村里的饭场。这个马蜂窝就做在一颗柿子树的枝条上,有向日葵一般大,里边至少几百个马蜂。
刘运动看到这马蜂窝就两眼发光,回家看家里没有人,就拿着竹竿,上面绑个镰刀,趁那些马蜂休息之际,一镰刀就把马蜂窝划拉了下来,自己赶紧抱头趴地上。
生产队长驮着儿子,踱着碎步,哼着革命歌曲:“老俩口学毛选,学了一篇又一篇……”
忽然看到一团马蜂云遮蔽日地袭来,只只马蜂好似战斗机一般,冲向他和儿子。
队长来不及多想,拔腿就跑。但马蜂的老窝被捅了,心怀抄家灭族之恨,宁可错蛰不可放过,特别是队长儿子光亮亮的头皮顶着一头白白的痱子粉,简直太招马蜂了,一时间队长啊啊惨叫,儿子嗷嗷嚎剑
为这事,刘运动屁股很是吃了顿竹笋炒肉,也彻底断了捅马蜂窝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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