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在下。
但带给它生命的是风。
风给它像精灵一样在空中摇曳的活力。
一匹快马正在奔跑,像风一样奔跑,所以落在快马身上的雪花拥有了在落地前,在融化前获得多一刹生命的权力。
马背上有人,送信的人。
这道远去的身影并不能影响碧无忧吃的心情。
他在吃豆腐脑,有时候小摊上的豆腐脑味道真的不错,放一些糖,甜甜的,滑滑的,白白糯糯。
雪撒到豆腐脑上,带来丝丝清凉。
他记得自己的师父就是靠一碗豆腐脑把自己领上了山,最后师父的脑袋也被砍成了一碗豆腐脑,他下山第一次吃山下的食物也是豆腐脑,师妹死的时候脑袋也像一团豆腐脑,他第一次换了自己的脸时也吃了一碗豆腐脑。
他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也把人砍成了豆腐脑。
所以他吃的很是庄重,仿佛在敬神。
但这世间没有神。
碧无忧不信神,柳云青更不信神。
柳云青已经吃完了清水豆腐。
所以他已经到了城外的小树林等人,等送信的人。
他对时间掐的很准。
他刚停下缠丝线的手来,黄白色的袍子已经骑着快马从溶溶的雪中冲了过来,冲的很快,因为送的信很重要。
但柳云青布置杀人的手段也很快,中央树林已经缠绕尽了透明而锋利的丝线。
雪很大,风也很急,马却又是那样的快,快的像是要去迎接死亡。
但死亡来的总是很缓慢。
那人从丝线中径直冲了过去,好似没有看见,又仿佛那是一团空气。
但柳云青眼中却依然阴沉,既然送的信很重要,那么送信的人就一定不简单!所以他举起了手中的弓,搭上了手里的箭。
他是一个刀客,但他更是一个杀手。
一个杀人的杀手,杀戮就是他的生命,只要有合适的理由,有要杀的人,他就会去杀。
他只要接了任务,就是平民也杀,妇孺也杀,孤寡也杀,皇帝也杀,陆地神仙也杀,什么人都杀,什么杀人的办法也都能用。
他真的刺杀过皇帝,而且还活了下来。
弦如满月,弓弦上搭着四只箭,五指四缝,刚好四只箭。
但只有一只箭是和弓弦紧紧贴合。
弓是角筋强弓,弦拉的很满。
满月一样满。
那人还没有冲到要命的铁线上,他执箭的手就已经一颤,随着弓弦朝前弹去。
第一支离弦的利箭发出刺耳的破空声,刹那间就已经射向了那人的马!
留下马,就是留下了人!
不留马,就不一定能留下人!
弓弦刚随着手弹出时,手就开始向后拉,第二支利箭又打上了弓弦,再次射出!紧接着是第三支,第四支。
箭与箭之间衔接的很快,简直就像同时射出的一样。
箭与箭之间有间隔,但是间隔极小。
然后他又从身边的箭筒里抽出了四支利箭。
那人终于动了,身体一曲,两只手臂好像松了开来,但手却紧紧握着,却看不见到底握着什么。
马已经停下,千钧一发间,骤然停下!
锋利的丝线已经割断了快马飞扬的鬓毛,但也仅仅只是割断鬓毛。
只有绝世好马才能停的这样快,这样稳,这样通灵。
骑着绝世好马的人一定不是简单人。
那人的身体强行扭转了起来,他的袖筒已经破碎,两把短小钢直的刀从他破碎的袖筒里弹了出来。
藏刀术,原本是用来藏匿突袭的刀术,刀既藏,不可轻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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