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俱道:“为什么?”
碧无忧道:“不为什么,你又为什么?”
罗俱道:“谁都可以有问题,但他绝不会有问题。”
碧无忧道:“那就是我有问题。”
罗俱道:“你更不可能有问题。”
碧无忧道:“随我走一遭,至少这漫长的黑夜还有一个月才能过去,这支军队,在非战争时期恐怕已经不再需要你。”
罗俱沉吟道:“好。”
碧无忧道:“有些东西,还要去蛮人的地盘看一看。”
罗俱道:“好。”
雪,冷,明月也照不到这个黑暗永存的时节。
只有稀疏嘈杂。
在远处。
四十丈外,有一盏孤灯,一辆孤车,一个朦朦胧胧的身影。
人虽在远处,可他的样貌在火焰下却显得清晰。
是江子岳,立的很是笔直。
碧无忧从帐外走了过去,顺便带了一壶酒。
碧无忧晃着手中的酒壶道:“军爷,喝酒吗?”
江子岳笑道:“先生赠我?”
碧无忧道:“自然。”
江子岳道:“待我守完这半天后,若先生不弃,我二人共饮,只是此时我却喝不得。”
碧无忧道:“军令如山,何况是这边营,只是我也不喝酒,你且把这壶酒带上,等你休息时喝。”
江子岳也不推辞,伸手从碧无忧手中把酒壶接了过去,挂在腰间。
碧无忧道:“军爷看着不像老兵。”
江子岳苦笑道:“才来这里不久,只是...”
碧无忧道:“只是军营和想象差的实在太多?”
江子岳道:“果然如此,不过先生怎样看出我是个新卒?”
碧无忧道:“猜的,毕竟只有你的脸上的皮肤稍微要好一点,其他些士卒脸上尽是风霜。”
江子岳道:“你是江湖人?”
碧无忧道:“自然。”
江子岳道:“毕竟这里实在太过灰暗,只有江湖人的眼力,或者此地士卒的眼力能看的清楚。”
碧无忧道:“你是哪里人?”
江子岳道:“以前是江湖人,现在只不过是个卒子。”
碧无忧道:“无论是江湖还是战场,都不是什么善地。”
江子岳道:“如今战场不是什么善地,江湖却不一定,毕竟...”
碧无忧道:“毕竟当年十年血灾,死了近万江湖人,如今又是一次火灾,又死了大半的武者。”
江子岳接道:“如今朝廷终于开始插手江湖,江湖已经翻不起浪花了。”
碧无忧唏嘘道:“只怕再过些年岁,世上就只有朝廷的武堂,也只能有朝廷的武堂。”
江子岳叹道:“这倒是一个好事。”
碧无忧道:“当然是个好事。”
江子岳冷笑道:“只是就怕世家不愿意,毕竟江湖已经是他们最后的一点私兵。”
碧无忧道:“铲除世家的时候恐怕也快来了。”
江子岳道:“世家,江湖,内已将定,有休养生息的这些年岁,只怕离北上不远了。”
碧无忧道:“难!”
江子岳道:“赢帝总不能是个傻...”
碧无忧道:“你以为当年忽然停兵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子岳道:“谁知呢?”
一声长叹,溘然长逝于凄凄寒风之中。
碧无忧弯身踏入了马车,抱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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