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手中的刀散发着死亡气息,一把没有生命的刀才能杀掉这个世界上最凶狠的人。
男孩的鲜血滴入砂石中,这片停车场倒塌后的废墟里,作为地基的砂石也显露出来。
黑色古刀感受到了主人的虚弱,跟随主人走到这里,不知经历过多少战斗,可是它还是第一次见到现在如此无助的主人。
古刀的生命是主人的,这是不可改变的契约,可男孩就要死了,那副身体明显撑不住强烈的领域攻击。
它想起了那个夜晚,就是这个将死去的男孩,残忍的杀死了自己曾经的主人。男孩用那双充满威严的眼眸命令它定下契约……
人类的躯体真是脆弱啊,现在就是它做决定的时候了吧,是为这个已经注定死亡的男孩而永远被遗忘,还是看着他被杀死,就像他杀死曾经的主人那样。
有时候的决定,并不是非要经过神经头脑的思考,也不需要去思考,无非就是生与死。
古刀异动,男孩睁开了原本闭上的眼睛,还是当初那双充满威严的眼眸,仿佛要对全世界下达命令。
怎么会放弃,反正已经一无所有了,这最后的生命就当作最后的赌注了,男孩赌他会赢!
古刀突然沉寂,因为男孩正在压缩自己的领域,或者说是加速自己的死亡。
“唉!”
男孩没有听见它发出的叹息声。
红日迫近,这个世界会越来越小,黑影平静的跃上空中,超越那轮红日的高度,“开启审判,欢迎新时代的到来吧。”
黑影笑的面容扭曲,他为这个时刻等了多少年。现在终于快要实现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把死去的刀被黑影丢进了席卷而来的红日里,暗红的火焰瞬间包裹了长刀。逐渐与红日融为一体,但是这并不是炼制金属的做法。
没有金属可以抗住红日的温度,但是附近的黑影和领域中的男孩却没有任何反应,高温对于他们好像并不起作用。
男孩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这是即将决定生死的一瞬间,他的眼眸还是没有丝毫变化。
“解!”男孩拔出了嵌入砂石的古刀,将这把黑色的嗜血刀刺入自己的心脏。
他强行解除了领域,粘稠的鲜血几乎就在领域破碎的这一刻喷涌而出。
随着领域的崩塌,空气气流瞬间搅和在一起,红日产生的高温又使气流膨胀。男孩明显失去了生命迹象,沙尘摆脱了领域的控制,卷入膨胀的气流中。
刀鸣……
男孩在最后时刻解除了他们之间的契约,贯穿了心脏的古刀,悄然滑落。
沉迷于胜利狂欢中,兴奋的促使下,他张开的领域在慢慢扩大,脚下的气流强度正在飞速增长,无限扩大的领域中,气流再次受到压迫。
当红日冲撞到这股强大的气流时,沙尘带着高速散落。大自然的武器,漫天飞沙遮住了红日。
男孩的身影消失在一片尘埃里。
黑影万万没想到男孩会强行解除领域,因为那无异于自杀。
失控的气场流形成了足以碾压任何事物的巨大漩涡。
被嗜血的刀贯穿心脏,又被卷入气流中,没有人可以生还。
“我更希望贯穿你的心脏的刀会是我的。”黑影乘着红日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这股气流将会彻底摧毁这里,连带这个空间……
“那些渴望被想起的人,会被时间遗忘吗?”
“你还会想起谁?”
“谁会把你记住?”
枫叶,小桥流水,秋天?
白童林发现自己躺在一棵枫树下,飘落的枫叶落在他的身上,潺潺的溪水声穿进耳膜。
白童林诧异地起身,拨掉身上的枫叶,一条小溪横在面前,清澈见底。枫树下是一座小桥。可奇怪的是小桥被溪流淹没在水中。
钟声!这么寂静的地方为什么会有钟声。
难道是要淌过这条河吗?白童林想起自己要去找医院的事,顾不了那么多了,小溪很浅,水也不急。
但这时溪水的流速突然变快,激起的水花高高跃起。
越来越急促的钟声,流速越来越快的溪水。
这钟声白童林并不讨厌,他只是感觉很放松,很满足。
枫叶落尽,钟声骤停,溪水却开始倒流,水流泛起的波纹很清晰。这个场景,白童林不是一次见到了,又是在梦中,同一个场景。
粼粼的波纹,白童林不知不觉已经盯着看了好久,它们就像一个无底洞,吸引灼热的目光……
疼痛,刺骨的痛,这种感觉传遍身体的每一个器官。当白童林睁开眼睛的时候,一阵眩晕伴随着刺骨的疼痛。原来之前差点死去的事不是梦啊。
无法动弹的身体,白童林已经被纱布包裹成了一具木乃伊。胸口的疼痛感尤为强烈,一身冷汗浸湿了身上的纱布,汗液触碰到伤口后带来了更加剧烈的疼痛感。
这个房间的门口赫然写着“停尸房”的标语,想到身边这些白布下面都是一具具的尸体,白童林紧张地眼珠子乱转。
“这是什么地方,我死了吗,又是做梦吗?”白童林自言自语。
飞奔而来的脚步声,一个满头金发的青年冲进这间房间,一身黑色燕尾服,这种正式场合才穿戴的礼服,却被这个人带进了“停尸间”!
凌乱的金发还留着长刘海,当青年的眼神落在白童林身上时,白童林看着那狡黠的目光。
“新人,感谢我吧,喜欢你这仿埃及木乃伊的造型吗,这是我的杰作。”青年说得眉飞色舞,好像解说一件伟大的艺术品。
白童林鄙视的瞥了他一眼,这分明就是包粽子式的包扎。除了白童林的双眼之间留出了一条缝隙,其他的地方都被纱布绑在一起。
黑色的燕尾服下藏着的是怎样一个猥琐的人格,金发青年突然靠近白童林,弯下腰揭开了身旁的另一块白布,那是一具动物尸体,或者说是白童林从没见过的动物。
“又死了一个吗?可怜的小动物啊。不过这东西的肉听说很好吃的。”青年有意让白童林听到。
白童林侧身看着那死相十分恐怖的动物,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胃中突然起了反应,想吐。
青年转过身来就开始拆白童林身上的纱布。
“喂,你干什么呢?痛……痛死了。”
白童林不敢相信这个高鼻梁的外国人竟然会说中文,而且没有发音错误。
“景色这么好,难得我们两个人独处一室……”青年奸诈的笑容。
“我的性取向很正常,而且停尸间哪来的的好景色。”白童林又看到了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忍不住了……
青年突然跑开,“喂,别吐我身上,我这套礼服借来的,很贵的。”
“为了参加女生们举办的party,我也是拼了,透支了我三个月的信用度,还要来照顾你这个傻逼新人。”青年叹了口气。
吐了一阵后,白童林看着这个魁梧的燕尾服青年,“新人?什么新人?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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