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声中,坐骑直奔杜壆而去。两匹战马错身刹那,蛇矛如毒龙出洞直取咽喉。
洞仙文荣仰面后倒,刀面擦着矛杆逆流而上,爆出一溜火星,金属刮擦声刺得人耳膜生疼。
杜壆手腕猛地一抖,丈八蛇矛轻微上抬之际又以更快的速度砸了下来,矛杆倏忽下砸。
铛——
下面的洞仙文荣看蛇矛微抬就暗叫不好,连忙双手托举火龙刀,蛇矛“呼”一声砸落,一股巨力涌来,举着刀的双臂顿时弯曲,刀面贴在胸甲上,那股力道顿时砸的他胸闷不已。
持着刀的虎口崩裂,座下战马身子一震,冲锋的势头顿时一缓。
“杀——”
洞仙文荣亲卫疯狂扑来,手中铁矛、铁刀疯狂挥砍,鲜血喷洒中,几个齐军骑士不备被砍落下马。
“挡住他们!”
四周齐军铁骑喊了一声,围拢过来,十余杆长枪探出,枪头映照火光织成寒光罗网。
一时间,两人周边身影纠缠一起,杀的难解难分。
“辽狗受死——”
杜壆一声大喝,手中蛇矛猛地回缩,随后猛地朝战马脑袋刺出。
那边仰面朝天的身影在蛇矛收回之际就觉不妥,腰腹用力,翻身坐起,向下挥刀一扫,意图将蛇矛打偏。
唰——
刀锋划过空气。
洞仙文荣看着陡然缩回的蛇矛,瞳孔一缩,脑中“糟糕!这厮厉害……”几个字刚刚浮现,随即就见那蛇矛分叉的矛尖毒蛇般袭来。
噗——
“呃——”
喉骨遇袭,抬着的头颅不由自主的低下,一双睁大的双眼惊愕的看着矛杆上的红缨,有血液顺着矛身流淌,顺着红色的缨穗滴落下去。
“喝啊——”
杜壆口中吼了一声,双臂用力,坐在马鞍上的人影顿时被挑起来,四周有齐军士卒见了连忙高喊:“你等主将已死,还不早降!”
连喊十数声,厮杀的声音渐渐沉寂,有辽兵捂着断臂,哭丧着脸呢喃一句:“俺早说要降啊……”
……
“俺降了!”
“爷爷别杀了!”
巨大的战场西侧,刀锋切断了矛杆,狠狠劈在辽军骑士头上,血肉、碎骨四溅,林间的火势逐渐加大,烧着的树木混杂着皮毛焦臭令人闻之作呕。
火光下,骑着战马,穿着铁甲的徐文一脸冷漠,浑身溅满他人的血肉,扫视一眼正在哀求的辽军士卒没有理会。
吕布那边没有传来收降俘虏的军令,他也就不想着将投降的士卒收纳过来,战斗尚未结束,收了人反而还要分出人手看押。
“聒噪!”
双脚轻磕马腹,杀上的身影舞动手中大刀,一刀将前面身影砍成两段,吸了一口满是铁锈味儿与烟火气的空气:“贼将何在?!前来厮杀啊!”
声音在混乱的战场传开,各处厮杀的战团呼喊大叫,兵刃交击的相声响彻夜空。
某道肿着半边脸颊的身影身子一震,一刀将一齐军士卒砍落马下,庆幸的看看徐文的方向,摸摸脑袋上不知夺自哪个士卒的皮盔,自语一句:“幸亏俺见机的早,不然一杆旗子岂不是将俺卖了!”
转脸看向四周亲卫:“不要出声,快些杀出去,此次中了齐军埋伏不是好耍的。”
周边亲卫都是奚人,闻言自然没有异议,此时兵凶战危,他们巴不得能够逃出生天,如何会自曝位置给人。
四周接触的战场没有统一的指挥,几个领兵将领各自陷阵,齐军从前后两个方向挤压过来,全是骑着战马的身影,无数持着长矛、横刀、手弩的身影在战场上纵横。
剧烈的冲撞往往只持续一瞬间,一旦碰触过后就是下一道身影,飞驰奔跑的战马根本不会稍停,看着前方有不同己方模样的人随即杀去。
阵线撕扯拉开,每个战团都在向对自己有利的方位逃窜,霞末一头热汗,谨慎的带着身边两百余奚人亲卫找寻出路。
“那边有齐军将领旗帜,让其他人先过去。”
“别傻愣着!就是此时,走——”
“这里!快,趁着齐军围杀他人冲过去!”
“……这里人少,没有将领,冲过去!”
轻声、谨慎的话语从霞末嘴中发出,二百人的骑兵在突围中不断减少,徐、完颜、乌林答的旗帜不停从眼中过去,剩余不足百人的骑士跑至边缘的人发出一声舒气的声响。
“快走!别特娘的放松,咱们还没安全。”
霞末低低吼了一句快马向着外围冲突,后方火光冲天,四周的齐军也点着火把,让这伙奔逃的身影能看清四周情形。
他们奔跑的地方偏离战场的中心,所处之地的地势相对高上一点,余光之中,一抹下红上金的颜色停在一杆大旗下,周围有着两百余铁骑捍卫着。
“大王,是吕布。”
有骑士眼尖,看着后方那杆大旗,面上陡然有些兴奋:“俺们若是现在过去将这吕布杀死,大王恁能更进一步。”
马蹄声连绵,战马上的霞末往那边看了一眼,随即连打战马几下:“你个蠢材,那吕布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身边又有卫士在,咱们就这点儿人,上去送死不成?”
转过头,迎着风眯起眼睛:“且先回大营,连夜后撤回去,依托大定府的城墙守备就是。”
……
战场厮杀热烈,夜风吹动旗帜。
黑夜里视线受阻,吕布转头看着远处骑马跑远的数十骑,本能的想要抬手,随后又放下来。
罢了,总不能每次都是敌军主帅吧……
些许小兵,跑就跑了。
他想。(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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