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56章(2 / 2)弱水三三千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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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谷覃回头一看就大哭出声:“姐姐!你死的好惨,姐姐,你怎么说走就走了!”

朱谷覃是庶出女儿,她娘去年才死,一直是方侧妃的对头,连带朱谷覃也是方侧妃的眼中钉,不放过每一个刺儿她的机会。“别哭了,三小姐,你的亲姐姐榴然就站在那里,你哭的又是哪个姐姐。还是收一收你的眼泪,协助本妃找出凶手是正经。”

徐四娘不阴不阳地说:“找凶手却不难,难的是找到凶手之后怎么将她抓起来。”

“谁说她是凶手!”

一声洪钟大喝自园外响起,是个男人的声音,引得园子里的女人们人头攒动,想看看除了留宿的两位彭公子,王府内宅里哪起子又多出了男人。

靴底踏地的声音整齐地敲响,不止一双靴子的声音。袍角一闪,有三个华服男人走进来,后面跟着王府的侍卫总管。另有十数名身穿官衣的大汉将东厢的门“哐当”一关,严密把守住了铁门。

众人屏息看着三个负手鼎立的高大男人,第一个是在这里做客的段晓楼段侯爷,今天晌午和王爷王妃一起进宫侍奉圣驾去了第二个男人是王爷的常客,内院下人也有认得他的,高绝高将军,穿着万年不变的黑衣,板着万年不变的酷脸。

第三个人,是个四十多岁的官衣大老爷,面容古挫,极有威严,这么一眼看上去,比高将军还能震慑人。面生得紧,内院没人认得他,可王府的侍卫总管却一脸恭敬地立在他身后。

段晓楼大步冲过来,他一时忘情,竟当众将夏暖燕一把拥进怀里。夏暖燕只觉得两道铁钳似的手臂扣住了她,大掌将她的脸按进结实的胸膛里,梨花馨香撞在鼻尖上,然后,周围哄哄闹闹的声音就好似全部消失了,脑中的刺耳噪音也消失了。

段晓楼心疼地拍拍她的脑袋,轻声问:“可吓着了?怎么穿这么少,可冻着了?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夏暖燕揉着撞红的鼻尖,撅嘴抗议:“你抱我干嘛,快松开,这里多少人看着。”

段晓楼略放开一些,缓缓举手,用冰凉的指腹摩挲着她的面颊,眼神温柔如水。“这里乱,气味也焦呛,让蒲草送你去前厅喝杯茶歇歇。”他替她拢拢发,“你从孟府带来的丫头呢?连件衣裳都不懂为你添,你自己也粗心。”说着,他解下身上的斗篷,披在夏暖燕身上,系带打成个双蝴蝶结。

东厢有个正堂前厅,是其他王府的王妃留宿时住的地方,夏暖燕倒是很听话,段晓楼让她去前厅等,她就带着蒲草,裹着拖地一尺长的灯芯绒斗篷走了。

她迈出约有三步,徐四娘立即冷笑出声:“是我眼花看错了,还是记性差记错了?清宁郡主不是孟家的媳妇么?她和夫君之外的人在我们大伙儿眼前搂搂抱抱,这我也不敢说了,可是她头上记着两条人命,现在说走就走了,我们王府怎么跟临安公主交代?”

方侧妃附和:“没错,段侯爷您这样袒护清宁郡主,实在说不过去。死的可不是一般人,就算您宽容,我们也得给临安公主一个交代。”

“我们正是来调查此案的,你也不用急,有给你说话的时候。”段晓楼冷冷道。

徐四娘不甘心地说:“可是,你二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举止亲密,你又不由分说放她走,我们人微言轻不敢争辩,可侯爷您没想过明天一大清早,千百个人的口水淹过来的情景吗?”言下之意是,如果段晓楼徇私放走夏暖燕,她就会将夏暖燕行为不检,背夫勾搭男人的事传开,那种被众人唾弃的滋味,夏暖燕可承受得起。

段晓楼一愣,他刚才只是一时情急。在他心里面,总是不自觉将夏暖燕当成女孩儿,需要被他照顾,却忘了她对外还是孟家的媳妇。

他恼怒地看一眼徐四娘,这个不依不饶指证夏暖燕是凶手的女人……难道这些凶案都是她策划的?“我并没放郡主走,”段晓楼冷然道,“我们是专门来调查王府凶案的,这里不是问话的地方。等问清情况,所有人都得去正堂前厅候审,包括你在内。”

一直默不作声的高绝突然开口说:“段晓楼是她的义兄,看着那小妮子长大的兄长,这二人是感情很好的义兄妹。你们这群粗鲁的人吓着了郡主,段晓楼才抱她一下以示安慰,岂容你们胡乱污指。”

“义兄妹?”

段晓楼和不远处的夏暖燕都明显一愣,他们的表情被徐四娘捕捉到,于是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徐四娘寸步不让地说:“兄妹不兄妹的,大人们说了,咱们也不敢反驳,反正是没人证实的事。可东厢的火场里却救出了一个丫鬟,是死者牛小姐的贴身侍婢,她指证的凶手,可是清宁郡主。这么明显的杀人证据,还有必要深入调查吗?”

“谁说没人证明。”不远处,又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我可以证明,他们就是义兄妹。”

众人齐刷刷扭头,在一丛长叶兰后面看见了一个一半脸留在阴影里的男人。“”

“孟瑄?”夏暖燕吃了一惊,连忙跑上前,一把将他拉到一边去,悄悄问,“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你爹知道你回京的事了吗?”

来人身穿素袍,在黑夜里非常显眼,然而直到他现身那一刻起,都没人发现他也在园子里。他剑眉星目,俊朗无匹,正是本该在密室里面呼呼大睡的孟瑄。

夏暖燕想到刚才段晓楼抱她那一幕,也落在了孟瑄眼里,不由一阵心虚,又念及孟瑄是专门回京看她,如果被铁面无私的保定侯得知他擅离职守,不知会怎么罚他?这些焦虑的念头凝在胸口,反而比刚才她被指为凶手的时候不安得多了。

孟瑄绕过长叶兰,一步一步缓行到夏暖燕面前,面上似乎是带着笑容的。夏暖燕看得不真切,在他还没走近的时候,她就低下了头。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孟瑄,似乎正隐着一波强烈的怒气?

“手怎么这样凉?”大掌包住她的手,热气喷洒在她的脑门上,“我明明过荷藕,晚上莫忘了给你的手炉加炭,没想到她如此懒惰,害你冻成这样。”众目睽睽之下,孟瑄的薄唇凑到了她耳畔,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音量问,“想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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