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莯茶都没什么感觉,到了这儿,却有些踟蹰不前了。
颜笙道:“昨晚闹得那么大,伯父大概也知道了,大概不是特别想见我……我在外面等你?”
莯茶沉吟片刻,果断摇头,抬手敲了敲门,发现门是开着的,便和颜笙一起走了进去。
莯玫比两人早一步到,听到敲门声,立刻跑了出来。看到莯茶,小姑娘眼睛一亮,扑过来就抱:“姐!”
莯茶腰疼,给她撞得差点散架,颜笙不动声色地扶了扶莯茶,冲莯玫笑了笑:“可以叫你玫玫吗?我是颜笙。”
莯玫从莯茶怀里钻出脑袋,半带探究半带好奇地打量了颜笙一圈,发现此人看起来确实人模狗样,乍一看挑不出刺,便放开莯茶,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态度还算友好:“当然可以,姐夫好。”
莯茶呛了一下。
颜笙的笑容不变:“抱歉,来得匆忙,没带上礼物。”
“上回的礼物我很喜欢。”莯玫放开手,眼睛在两人间不停打转,最后轻咳一声,“姐,爸也看到消息了,情绪……不太稳定,咳,他说话不中听,你做做心理准备。”
莯茶神色平静,率先走了进去,过了客厅,才是病房。病房的门开着,莯筠正半靠着枕头上处理文件,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那张脸依旧严肃刻板,目光冰冷犀利,绕过莯茶,直直落在颜笙身上。
莯茶往旁边挪了一步,挡住那道目光,她发现莯筠比上次看到的要老了不少,眉间的褶痕更深,虚弱掩饰不住,确实是病了。
赶在他开口说什么不中听的话前,莯茶侧过头:“小颜,我有点饿,你和玫玫出去买点午餐回来吧。”
颜笙知道她的意思,顿了顿,握着她的手上前一步,和莯茶并肩而立,冲莯筠颔首:“莯伯父,初次见面,我是颜笙。”
话毕,他轻轻捏了捏莯茶的手指,便拉着莯玫出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这对并不亲厚的父子俩,他们很多年没这样独处过了,空气里只有尴尬的沉默。
过了半晌,莯筠才放下手里的文件,低低咳嗽了两声,盯着莯茶,冷冷道:“你越发上进了,和这个人搅合到一起,大肆公开,丢尽了莯家的脸。”
莯茶心里的火气腾地就被精准地点燃,那股无名火烧得她几乎要冷笑出声,轻慢地道:“那感情好,我明儿和他改姓颜去。”
莯筠脸色微青。
沈莯茶抱着手,淡淡道:“莯总就别操心了,没几个人知道咱俩的关系,还轮不到你来丢脸。更何况,我的养父都没什么意见,您激动什么?”
这话听来着实诛心,莯筠像是被什么狠狠扎了一下,眼皮狠狠一跳,脸色陡然颓丧起来。
莯茶冷眼看着他,她很久以前就想这么说了,心里既有痛快,又充斥了另一种陌生的、让她有点难以喘息的情绪,她说不上来,只知道并不好受。
莯筠被那句话刺到,隔了很久,才低声道:“那样……对你不好。”
“对我好不好,我自己说了才算,我回来也不是想听你说这些的。”莯茶将那份看也没看过的遗产继承协议书放回桌上,“哦,对了,莯总不必忍痛割舍这些,法律没逼你非要把遗产给我。您身子骨硬朗,还能活几十年,这些东西,我用不着,你自己收着吧。”
莯筠怔怔地望着她,似乎又苍老了几岁,眼里是她读不懂的情绪。他缓缓叫他:“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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