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谢之欢神色难辨。
“朝中忠臣良将皆是栋梁,我不过山间的教书先生,不大理会世间之事,多说也是无益。”顿了顿,谢之欢道:“容安,你不该来的。”
最后一句话,谢之欢说得轻飘飘的,可话中意之重,却能叫谢容安明白。
他年少上了战场,拼尽了性命,费尽了心机,多少次的生死关头生生熬过,九死一生的退尽敌军,可到头来,却终究抵不过皇权的**。他记得,在朝堂之上,内廷之中,那位于高位的皇侄是对如何的忌惮于他,是如何的费尽心机防备着他。
那些朝堂纷乱险恶过沙场厮杀。那些人心丑恶较之战场厮杀的可怕,更甚。
于是,谢家夫子卸尽一身功与名,来了这里,遇着了这自家小媳妇。
“皇叔离开的时候,容安便一直寻着皇叔的踪迹,容安知道是皇兄错了,一切都是皇兄的错是皇兄错信了小人。可是皇叔,如今东越内忧外患,难道皇叔你便忍心看着东越国破不成?”谢容安果断开口,说得飞快,她生怕谢之欢打断了她的话,生怕他不愿听她说的话。
炕上,鱼乐默默的听着这些话,默默的看着自家夫子,默默的沉默着她觉得门口的姑娘说的话中有着太多叫她不明白的事情。
那些事情,隐约是关于夫子的,是她不知道的夫子的故事。
其实,夫子家的小媳妇很清楚,自己的夫子定是一个不寻常的人,一定是个英雄般的人物来着她从来只知道他是不寻常的,却从未想过会是如何的不寻常
“皇兄错了,一切都是皇兄的错,可是东越百姓何其无辜!皇叔若是不回朝的话,到时候东越无了可主事的人,东越江山无法保住,东越的列祖列宗在泉下如何能安。”谢容安继续开口道,她看着谢之欢,眼中忽然就落下了一大颗泪珠随即她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侧了侧身子,而又极快的用手中的锦帕擦拭去了眼下的水意之后再一次看向炕上的人时,又是方才那委屈的神色。
欲盖弥彰,大抵说得便是此时了。
拼命的想遮掩什么,可到头来,却还是叫人明白谢之欢看着谢容安之举,神色一片淡然,没有丝毫触动。
咕咕咕
鱼乐的肚子发出了响亮的声音,不仅身侧的谢之欢听得清楚,便是门口的谢容安也听得清楚。
彼时,谢容安的面上划过了一丝厌恶,她想,山野村妇,当真粗鄙不堪!
“鱼乐也不是很饿的”立马开口解释,夫子家的小媳妇闹了一个大红脸,那滴溜溜转的小眼神,甚是牵动谢之欢的心思。
面上浮出了一抹苦笑,谢之欢听着自家小媳妇的话,又是懊恼,又是想笑。
“是夫子的不是,这边去给鱼乐准备吃食。”捏了捏自家小媳妇的小手,谢之欢二话不说的起身下炕,随即又补充上一句,“你且在炕上再歇息歇息。”
语闭,谢之欢转身欲走。
一把抓住了谢之欢的衣袖,鱼乐看着自家夫子疑惑回头,连忙摇头道:“不,我们且先洗漱了,再一同做早食罢。”
“嗯,依你。”心思略一转,谢之欢点头同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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