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空明道:“方丈莫再怪罪集贤了,他几次来向你解释,你都不肯见他,如此势必会寒了他的心啊!”弘泰长叹一声,说道:“拳勇一类乃是末技,不过是借练功习武收敛心性,屏虑入定,可集贤却不解武学之真谛,自恃本领高强便目中无人,心胸狭隘且无容人之量,注定难成大器。”
空明道:“方丈不必急于下此定论,集贤只是年轻气盛了些,日后定会有所收敛。”弘泰道:“莫再提他了!我命你筹备的十方论禅法会,你准备得如何了?”空明道:“噢,我已将请帖发至诸下院长老,下月初八即可如期举行但不知方丈举办此次法会有何目的?”
弘泰道:“身为少林主持不仅要武功好,最要紧的是德行出众,要有容人之量!因此,我打算通过此次法会,推选一武功德行俱佳者,接替我升座主持。”空明道:“原来是这样!那……方丈可曾与集贤商议过此事?”弘泰道:“我对他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何必与他商议”
集贤听得真切,弘泰所言句句入耳,宛如钢针直刺肺腑,百般努力一朝梦碎,怎不叫他恨断肝肠?集贤咬碎钢牙,心下暗道:“师父啊,既然你如此绝情,可就不要怪弟子心狠手辣了!”想到此,猛然转身愤然而去,将那汤碗掷得老远,拔腿直奔连天峰
八月初八,少林寺大雄宝殿座无虚席。
弘泰方丈居中而坐,仪态端庄,不怒自威。水峪寺方天长老、超化寺齐山长老、慈云寺静觉长老、普照寺峰凌空大师、显圣寺空空罗汉、空相寺衍无虚长老、洞林寺苦木大师、观音寺妙音女大师、岭南少林寺大智和尚以及盘山少林寺圆慧大师悉数到场,空明、集贤、智浩、慈心等数百本院弟子无一缺席。群僧鸦雀无声,只等方丈开口。
只听弘泰方丈口诵佛号高声道:“阿弥陀佛!诸位长老,诸位弟子,本方丈在此有一件事要向大家宣布”群僧竖起耳朵,生怕听漏了半字。弘泰顿了顿,继续道:“本方丈今日要退出主持之位。”此言一出,场下一阵骚乱,众僧面面相觑,皆惊愕不已!
弘泰向下摆了摆手,继续道:“诸位,本方丈此念由来已久,又经一番仔细斟酌思量,才决定举办今日之法会,以此推选武功德行俱佳者,接替主持之位。”
一语毕,群僧发出一片惋惜之声。
只听圆慧道:“师兄如日中天,正值鼎盛之年,岂能弃少林于不顾?还请师兄三思!”方天嚷道:“弘泰,你不当主持还有谁能胜任?”齐山亦道:“是啊,还请方丈收回成命!”静觉、空空、峰凌空、妙音女、苦木等余下长老亦纷纷进言相劝,弘泰摇了摇头,只肃道:“我意已决,诸位莫再说了!”众僧无奈,不再相劝。
老僧衍无虚咳嗽一声,站出来问话:“方丈,不知今日如何个推选法?”弘泰释道:“待会儿每人发放竹签一支,大家可将心仪之人选刻记于竹签之上,而后统一收集计数,得签数最多者即为下任主持。”大智问道:“如果是并列签数最多呢?”弘泰道:“如果签数并列最多,便由本方丈向其发问,对答满意者可任。”说罢,弘泰朝身后一招手,几个小和尚闻令而动,下场为群僧发放竹签、刀笔。群僧手抓着竹签,一番斟酌,各将心仪人选刻记于竹签之上。
待全部标记完了,灵玉手持红色铁盒奔往场中,盒上钻有一细小孔隙,恰可容一竹签穿过,众僧人依次将竹签投入盒内。灵玉收齐竹签,将铁盒交与慈心。
慈心手持铁盒将欲当众打开,偏在此时,却听得殿外一阵大乱!
小和尚静虚快步奔入大殿,惊慌慌禀道:“方丈,不…不好了,有三个恶人闯进来了……”话音未落,两男一女闯入大殿。
只见那为首的是一天竺老僧,身披赭黄僧袍,偏坦右臂,颈上悬着十三颗骷髅头的链子,好不瘆人!再往其脸上瞧,又见他紫面络须,两耳穿环,二目如灯。在其身后,背着一根“金刚杵”,长三尺余,五股双尖,金光闪闪,夺人二目!
老僧身后跟了一对男女,男的一身白衣,女的一身黑衣,二人皆面色青灰,阴森冷峻,直似凶神恶煞相仿。
书中交代,来的老僧正是天竺僧人摩罗,另一对男女则是其弟子高康和石美玉。
只听摩罗高声道:“弘泰!还认得老衲吗?”弘泰放眼打量半晌,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口诵佛号道:“阿弥陀佛,本方丈如果没认错的话,你是摩罗!”摩罗哈哈一笑,说道:“方丈好眼力!”弘泰肃道:“摩罗,你该不会是来参加少林法会的吧?”
摩罗一摇手,说道:“弘泰,老衲此番来到贵宝寺,是想和你切磋几手。”弘泰长“哦”了一声,说道:“原来你是来找本方丈比武的!只可惜本寺今日正在举行重要法会,恕本方丈不能奉陪,你若想战,改在他日吧!”摩罗冷笑一声,说道:“弘泰,是不是怕输给我啊?”弘泰道:“由你怎么说,本方丈今日是不会与你交手的。”
当此时,只见集贤大踏步奔到大殿中央,对摩罗厉声喝道:“喂!你是哪儿来的疯和尚,不知天高地厚,在此大言不惭,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若想动手,我来奉陪便是!”说罢,飞身过去抡拳便打。
未及摩罗动手,高康挺身而出,晃双掌迎战集贤。高康双掌齐飞,集贤竟不是对手,二人打了四十几个回合,高康突然疾探一爪,“嘭”地一把掐住集贤脖颈,集贤动弹不得。
高康右手扣住集贤喉咙,朝弘泰呼道:“弘泰,你若再不出手,我便将他掐死!”弘泰甚感无奈,喝道:“休要伤及无辜,贫僧应战便是!”说罢飞身形飘落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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