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到沧海变成桑田，久到青山化作沙漠，久到白昼黑夜化成同一种颜色，久到已经不知道到底过了多少年。

李侠白的耳旁忽然传来一种声音，一种奇异的，带着反抗，带着正义，带着天地之间独有的剑气，一种独一无二的剑气。

李侠白的眼睛渐渐地能够看见，他看见李沧海还是同样的姿势站在自己的身前，沧海没有变成桑田，青山没有化成沙漠，白昼还是白昼，黑衣依旧是黑夜。

可是李沧海手中那把黑气腾腾的剑却发生剧烈的变化，剑刃不断地颤抖着，好像在挣脱，在反抗，在坚持它本应该象征的正义。

李侠白的鼻子又能够闻到泥土的气味，失去颜色的大地也重新恢复原来的模样，绿叶的清香又一次氤氲在他的周围。

李侠白又恢复了呼吸，这是一种新生的感觉，心脏跳动的感觉是那般的踏实。

只是，李沧海的脸已经完全失去了颜色，苍白如纸，脸上的汗水滴滴滑落，黑气腾腾的剑剧烈的颤抖几乎在他的掌心挣脱。

紧接着，李沧海“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雪白的胸口被鲜血染红，好似泼墨。

他单膝跪地，黑气腾腾的剑插在地上，支撑着他的身体，他剧烈地颤抖着，好似一条命已经失去了一半。

“难道这便是我修炼八把剑的副作用？”李沧海紧紧地凝视着掌中的剑，有风吹来，将原本包裹在剑刃上的黑气吹散，露出一种极为清澈透亮的剑身，那形状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细长的针，并不是像是一把剑。

“呵呵……”李沧海苦笑，“一定是了，十把名剑，每一把都有不同的象征，真想不到我千方百计地从流风宗和少林寺抢来火云剑和幽冥剑，到最后还是被剑所控。”

“李侠白……”李沧海咬着牙，一双眼睛虽然失去颜色可却充满怨毒，“你不要以为我这次败给你，你就能够杀得了我，我长生神功已成，纵然缺少你的两把剑又能如何！”

李侠白看着嘴角带些李沧海忽然大笑，原本泛着青光的九黎剑也重新放回剑鞘，“我，不杀你！”

“你说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听错了！”李侠白一声冷哼，“你杀了我的好兄弟戴秀才，囚禁我心爱的女人，就算是你死十次也不过分，可是我现在不杀你！”

“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李侠白回过头，用一种戏谑地目光看着李沧海，“你也知道我是从万妖谷出来的，可是你知道人为什么会如此看不起妖，甚至将妖视为下贱肮脏的一族吗？”

“其实并不是妖是由其他生灵变化的，最主要的是，妖与人的不同，而这不同之处就在于生命的长短。”

李侠白深吸了一口气，“寻常人是无法识破一个变成人的妖的，可是时间却可以，只因为妖的寿命太长，人已经衰老了，可妖还是原本的样子。”

“所以人才会感到可怕，而你在获得长生之后也将会容颜不老，到时候就算你是人也被人视为妖，这样的活着比死更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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