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林毅?”
好半天,祖克勇才冒出这么一句不屑的话,语气极其轻蔑。
“正是在下。”林毅说着,把身子完全直起来了,不卑不亢,二目坚毅,面孔如铁,暗道既然你这么不屑于老子,老子也没必要对你恭恭敬敬的,你们辽东祖家军也没什么了不起,按照原来的历史发展,用不了几年,不是覆亡,就是当了汉奸,瞧不起老子,老子还瞧不起你们呢!
“听说你们旗五个人就歼灭了流贼200多人,可有此事?”
“在下不敢冒功,都是弟兄们的功劳,百户大人王建以及在场的众位弟兄们也可以为证。”
林毅说这话的时候,站的笔管条直,不卑不亢,两个眼睛直视祖克勇。
祖克勇两只眼睛射出两道凶狠的光,接着冷笑道“嗯很好,五个人歼灭200,平均一个人得招呼40个吧,是你手下的人个个以一当百呀,还是这些流贼都是泥捏的面团做的,你给本将军解释一下吧。”
林毅一看祖克勇这口气火气也来了,这是完全不相信他们呀,尸体,人头,坟丘,俘虏都在,这难道还有假不成?不相信老子,难不成还能重新给你表演一下吗?
林毅年轻气盛,性子也有几分拗,因此冷冷的回敬了一句,“都不是。在下不才,这一仗在下亲手杀死了不多不少正好一百名流贼,包括贼头满天星在内,不信大人可以查验。”
林毅理直气壮,振振有词,那势头像是要压过游击将军一般。
祖克勇身后的亲兵队长田横恒压不住了,厉声斥道“大胆,区区一个小旗长,竟敢如此跟大人说话,来人把他拖出去给砍了!”
祖克勇瞪着林毅,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许了他的卫队长的话。
外面守值的兵将答应一声,拿着刀枪,甲叶子哗啦响动闯进来四五个,灯光之下,这些兵将全都是金属甲衣,闪着寒光,跟卫所兵的牛皮甲和无甲兵完全不同。
总旗长兼新任的百户王建早就感觉到了气氛不对,本来这是一场,为游击将军接风洗尘的酒宴,转眼之间变成了兴师问罪,杀人的刑场。
王建为人忠厚正直,从边兵到卫所兵,林毅一直都是他的兵,他们一起杀过鞑子,现在林毅又离了这么大的功劳,没有得到半点褒奖和升赏,这是要杀头啊?
王建觉得游击将军有点过分,但是他也觉得今天的林毅也有点过分,这么大的游击将军,王某人也得恭恭敬敬,你功劳是不小,但是居功自傲吗?这种游击将军初来乍到,看样子是个脾气很大的将军,你这样不收敛,王某人恐怕也保不了你呀。
王建心情复杂,有些左右为难。
旁边的大旺幸灾乐祸,姓林的小子,这次你要倒霉,看你还嚣张?到我们这才几天就把小颖姑娘给泡了,还不买老子的帐,活该有这样的下场!
但是再看林毅,眉毛都没眨一下,仍然目光如炯,面容似铁,他可不是在装逼,这造型一般人可装不出来,眼看刀压脖颈人头落地了,仍然波澜不惊,这是什么心态和定力,临危不惧,遇事不慌,处变不惊,这份沉稳当然得益于他后世的特种兵生涯。
不过他的心里可不平静,当然不会等着就这么挨刀,要是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这个游击将军给杀了,那不就白穿越了一回?连自己都对不起,对得起谁呀!
林毅当然有自己最坏的打算,时不可解时,只有用拳头说话,反出军营,自己单干,另立山头招兵买马,未必不能够轰轰烈烈,这破朝廷不为他们卖命也罢!
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走那条路。
因为,大明朝虽然千疮百孔,积重难返,将倾的大厦下面还有很多可塑的栋梁之材,远的不说,就眼前这几个兄弟,贺涛,王琦,二虎,东胜皆是忠诚之人,张华虽然毛病很多,但也是可用之才,还有可爱的小莹姑娘,在这乱世,自己得保护好孤苦伶仃的她。
当然还有更多的英雄,如果能够团结他们,为我所用,无疑自己成功的可能性会更大,翻起的波澜会更高,这对自己来说也算是一条捷径啊,既然走捷径,当然没有平坦的大道,坎坷和风险不可避免。
对这些,林毅早有思虑,因此当变故来临时,他才表现得如此沉稳。
明晃晃的刀枪架在他的脖子上,几个人拖着他的胳膊,往外就走,林毅仍然面不改色,一语皆无,目光中没有半点惊慌和胆怯,只是在心中掌控着最后的分寸。
他当然有把握,那份自信当然来自于被捆上双手就能制服武艺高强,凶悍残忍的叛徒高勇。
林毅当被压到门口的时候,谁也没想到游击将军喊了一声“慢着!”
几个兵将押着林毅停在门口,看他们的游击将军,等待着下一个命令。
祖克勇道“林毅,你小子是不是不服呀?那好,本将军今天心情好,想领教一下一个人能杀一百名流贼的高手,你要能在本将军面前撑过十招,今天这事就算过去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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