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明重新追上墨瞳,这次没有了刚才的嬉皮笑脸,“子期兄,怎么你都问问我现在来有什么事?还是说你一点都不奇怪我会出现在这里?”
墨瞳停下脚步回身淡然地看了他一眼道:“说吧,什么事?”
陆清明摇着折扇没有马上回答,反而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墨瞳,“子期兄还是原来的少将军啊,虽然身份变了,但骨子里的样子却没有变。可我就是很欣赏你这样处变不惊的样子,对什么事似乎都不那么好奇。”
墨瞳静静地看着陆清明,“好奇是作为一个战士最要不得的东西,它会让你丧失理智的判断,片面之词或人云亦云都是下下之策,如果好奇就该自己去找寻答案。”
陆清明笑了笑,点头道:“嗯,你教过我了。应该是从我们相识起你就教过我。但是如若不问,你又怎么会知道你想要知道的?”
“询问是基于自己的判断,可听或不可听。”
“那我的话可听?”
墨瞳也跟着笑了笑,半晌后道:“自然。”
两人穿过回廊,朝阳宫的下人其实并不多,这会儿看到两位大人走在一起自然也不会靠近,都很知情识趣地避得远远的。
“转眼间韩叔出征都已经大半个月了。”陆清明步履缓慢,在回廊下站定,廊外是满地的秋海棠,这会儿已经开花了,花和花之间挨得紧密,虽然层层叠叠的但也错落有致,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很显然这块后花园,萧婉有派人在精心看护。
“是啊,如今想来,先帝至少还有一件事做的是对的。”有一片树叶随着风飘落在墨瞳的肩头,玄色的衣袍上沾染了些许绿意,他伸手把这片树叶拿了下来随手丢在了自己面前的海棠花丛里。
“呵,先帝此生作为是非功过自有人分说。不过没有废掉韩叔作为两朝元老拥有着可随时调动专属人马的权力,至少现在看来是正确的。”陆清明的话说的暧昧不明,让墨瞳有些心生疑窦。
“何谓现在看来是正确的?”
“子期兄,论打仗排兵布阵你的确是个中好手,不过你长年远离朝堂,自是不知朝堂之事和战场的厮杀有时候虽然形式不同但是残忍者更胜这些刀剑拼杀血肉模糊。芝麻小的地方官之间尚且要勾心斗角更遑论为君者。作为这天下的君王,所思所谋要多过常人何止千万。”
长久的沉默,陆清明的话音落下,两人很久都没说话,廊下只剩下风吹过树梢时叶子间摩挲之声。
“这就是你自我父亲死后辞官归去所得出的真理吗?”墨瞳的语气很平静,似乎在说着一件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
陆清明垂下眸子,良久才道:“自霍家军散了之后,我一个人想了很久。为君王者,就好比千里走钢索,站得越高就会害怕摔得越惨。做皇帝的也更怕大权旁落,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功高盖主的,任由一方做大做强的,都不会是一个皇帝会做出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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