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封满脸是血瘫坐在地,望着兵卫,望着押陈文公的囚车扬长而去。一个做了很久的梦醒了,陈封回想,十几年来自己曾在陈府这个强大的保护伞下生活,从未参与任何纷争,从未面对如此棘手事情。对任何事情都不上心,现在竟让他如此伤怀。
一切,晚了……
穆珍花哭着跑来抱住陈封,哽咽道:“封儿,你爹不让你担心,自然有他的道理。你随我一同回外公家,也不会亏待你……”
陈封失笑道:“我从不在意……”却是未曾这样想,他想要自强,帮助陈文公伸冤之前就要帮助自己。从眼角尖隙中望着午阳,曾经的温煦变得刺眼。过往路人无不叹息,对朝野之事保持缄口,为陈家不值。
陈封与穆珍花在二三武卫护持之下赶马车出行至易川外,前往五百里外的滕家县。是穆珍花娘家故居,日夜赶马换乘便到。穆家青瓦石房,却也算大户。
穆珍花回到娘家,方才进门便听惊呼一声:“珍花,你咋回来了?你被休了?那陈家……”开口惊呼是穆珍花其母张氏,惊疑望着她围了上来。
内房一阵杂乱声响,穆珍花兄长妹妹跑出门外,皆是不可置信。“你是咋回来了?”同样惊疑也是穆珍花其穆父。
穆珍花哑言,胡乱应声:“陈家出点事,让女回来避开由因,也没多大事。”
“没多大事你回来作甚?还以为你被休了!妇道人家,可不能做出对夫君有辱之事。”张氏直言,说得穆珍花脸色涨红。
“娘!”
穆父呵斥张氏:“住口!”望了穆珍花一眼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穆珍花长兄穆熊问:“如果你被休了只管直言,我倒是理论理论我妹儿咋配不上他陈家那老头子!”义愤之色现行于脸色。
穆珍花:“不是的,穆兄别理恼事。自然有苦衷不能现在说完。”穆珍花其妹穆珍兰小声问:“姐姐你身后的公子谁啊?”只是众人不怎么注意身后的陈封,此时才道了出来。
穆珍花拉过陈封向二老道:“爹娘,这是您们的外孙,陈封。封儿,拜见你外公。”劝陈封道。
陈封双手作拜礼道:“外公外婆,甚好。”
穆父张氏惊诧,细细打量陈封才笑道:“我孙。好啊,好啊!原本是想去陈家抱抱来着,但是路途周远,十几年未去了。倒是不孝女十几年未回过家,现在才回来!”穆父很喜陈封,拉住手臂问陈封东短西长。多是问些陈家事情,陈封一一作答。
穆家以陈封为中心,道长问短。折腾至晚饭到午夜。为陈封安排好房舍才回归宁静,只是不知宾为其主的陈封无心所致,恍惚望着窗台外沉沉睡去。
穆父与张氏正值壮年,倒是不显老。穆熊稍显憨黑,并不怎么言语,讨了个会精打细算的女人在城南居住,并不常在穆家住。穆珍兰现年十七,与穆珍花长相酷似,讨亲的媒婆踏破门槛还未有许配之意,言未有能许配之意的公子。穆家二老也由着她去。
陈封近来一个月并不怎么有言语,把自己止步于房舍内,多是穆家二老问长短才认真答。穆珍花把陈家变故叙述一遍,穆家人唏嘘不已。
一日午后,穆父与张氏到田中做农忙,穆珍花与穆珍兰在院中择菜,准备晚席。
穆珍兰问穆珍花:“姐姐,外甥到来兴致并不怎么高。这可怎么办才好?”
穆珍花也甚是忧心:“由着他去吧,时候久了会醒悟的。”
“这可不行!久忧就成疾,可不能看着他就这样得病呀!”
“那还能怎么办?”
“那可给他找些事情做。”
“你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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