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士腾官邸——
后院的一处绿荫下,秦氏袭一身淡白海棠衣裳,秀眉微蹙,抬眸凝向面色淡淡的墨袍少年。
“哥儿是铁了心娶那位女子吗?若是这样,姨娘就不再劝了”
秦氏唉了一声,开口道。
“是,姨娘,这没什么不好,亦没什么影响,相反好处很多,您同意就好”
王仁之语气透露着斩钉截铁,他才不会顾忌那些勋贵的指指点点,因为自己一无爵位,二无圈子,虽然不乏一些年轻一辈的勋贵拉拢自己,但也只是搪塞罢了。
至于族中之人,倒不怕他们说闲话,没有谁会蠢到因为一件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得罪一个板上钉钉的一甲进士,有眼力的人都会极力交好。
秦氏从怀中掏出厚厚一叠银票,边递给王仁之,边说道:“这里是二十张银票,共两千两,收好”
周朝的银票不是没有一千两的,但因为面额太大,流动性很小,一般只有二十、五十、一百两的银票广泛流动。
待王仁之接了过去,秦氏柔声嘱咐道:“别让你父亲发现了,他要知道你因为此事借钱,定不会同意借给你,好在他平时不会过问府上的钱,等你有余钱了再还吧”
王仁之点头道:“谢谢姨娘了,我估摸下月末,从京城去无赐读书时,顺便会回来一趟”
忽在这时,王仁之刚想继续说下去,一位闻得风声的老管家便火急火燎的冲跑过来,在要紧的事情面前,也顾不到什么体面。
未及到面前,便出声喊道:“少爷,此事万不行可啊”
听到这句话,王仁之微微皱眉,即便心境的人再好,也不免有些不舒服。
原来高高兴兴的心情全打搅了,但仔细看见来人,眉目很快就缓缓舒散了,笑着迎了上去。
眼前这位面貌苍老、年过六旬的老者,王仁之太熟悉了,他名作王忠山,年少时父母双亡,为了填饱肚子选择参军,却正巧成为了自己祖父的亲兵。
这亲兵一当就是整整二十多年,期间他为王公挨过刀子、抗过山炮,可谓是既有苦劳又有功劳。
因此,王公十分感激王忠山,特意将他召进家门,充当王府的管家之一,并赐下百两银子作为回报,又念其只有小名王三,故赐名忠山。
而王公身故,王府分家后,王忠山便一直跟随在王士腾身边,继续在府上当管家。此次王士腾赴任金陵,便跟随了下来。
王仁之出声问道:“不知您从何听到的消息?”
王忠山对于王仁之的直接询问,犹豫半天不肯回答,但显而易见,是回来传信回来的小园二人,也只有他们了。
“这件事就算了,我想问,您何故此言?”
王忠山白发苍苍,不失精神抖擞,拱手回道:“老奴以为,您身为王公之后代,第四世嫡孙,安能纳一位贱籍舞妓为妾,岂不为大周勋贵所耻”
闻言,王仁之轻轻叹了一声,并没有生气,他不是不能听得真话,即便有些刺耳。
片刻后,王仁之故意询问道:“那我若非娶不可,您老可有解决的办法?”
“依老奴与之见,可在京城置一房院,赐下钱财安顿与她,便足以了”。
在他看来,舞妓、歌妓什么的多么低贱,怎么能娶回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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