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之微微点头,道:“母亲在何处”。
清莲低眸回道:“夫人在亭中编织花藤呢”。
“母亲不会编藤吧。清莲,你日后要抬目见我,难道我还会吃了你不成?”
说罢,王仁之走去抄手游廊,清莲心中暗暗记下,抬眸见自家公子已经走远,匆匆跟上。
从?内远远看去,亭中坐有两位四十余岁的妇女和四、五位妙灵丫鬟。
王仁之走到亭中,见二人低头鼓捣柳枝和藤蔓,又看了一旁歪歪扭扭的花环,不由笑道:“母亲难得有此雅兴”。
柳氏抬头看见王仁之,心中略有惊喜,连忙招呼道:“什么雅兴不雅兴的,快坐过来”。
待王仁之坐过去后,柳氏拉着他的手,语重心长道:“这书院快过年了也不休息,唉…陪娘编编这花环”。
韩氏明眸看向王仁之,同道:“是啊,一口气编完咱再吃饭罢,仁儿坐中间来编,让姨娘看看”。
王仁之在二女中间规规矩矩的编着花环,心中有苦闷却说不出,总感觉她们是串通好,故意引自己过来编花环的。
……
腊月二十九日。
清晨,薄雾濛濛,静谧盎然。
贾珠院——
屋中,李纨忽然从睡梦中惊醒,低头看向怀中沉睡的稚子,暗暗松了一口气,心境舒适了许多。
刚刚她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梦,梦中的自己约摸二十八、九岁,多了一个模样俊俏的稚子。
两子在堂中嬉戏打闹,自己竟与一个相貌模糊的紫袍男子耳鬓厮磨,还主动仰其胸膛,目光含情脉脉……
回想到此处,李纨暗道了一句:“这梦里什么都有,真是荒唐”。
她一心只教儿读书,怎会想这种男女之事。
李纨平复了一下心情,独自坐在榻边,白嫩的脚丫荡在空中。
若从院中的杏树前望去,透过纸窗,可见一位身袭石青色素衣,风姿绰约的少妇。
少妇眸子平静冷轩,气若幽兰,五官惊艳。
未施粉黛,樱唇微微苍白,添了一抹素雅之感。
她似深巷中一泓无波古井,往下丢一颗石子,井水荡漾。亦似暮霭里一声悠扬的晚钟,轻轻敲响,素心平静。
她正如寒冬的一棵梅树,无意苦争春,一心育稚子。
……
王家府邸——
梅树翠竹显立院中,青砖绿瓦、碧池曲廊显现府中。
书房,一位襕衫少年捧中庸于手,来回渡步,读道:“王天下有三重焉,其寡过矣乎。
上焉者虽善,无征。无征,不信。不信,民弗从。下焉者虽善,不尊。不尊,不信。不信,民弗从。
故君子之道,本诸身,征诸庶民。考诸三王而不缪,建诸天地而不悖。质诸鬼神而无疑,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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