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遇道人还在调理身体,他有自信,仅凭这乞丐和动不了手的徒儿绝对杀不了他,等他恢复过来,他要好好折磨他的“乖徒儿”。
一股剧痛从脖子传来,行遇道人不得不睁开眼,他看到那名乞丐趴在他脖子上。
许风感觉咬着的不是脖子,而是一块嚼不动的牛皮糖,他已经虚弱的没有力气了,他像一头疲惫的狼崽,带着这具身体最后的希望,跟吃甘蔗一样咬了下去。
牙齿如同过年杀猪的屠刀一样深入行遇道人的脖子,许风感觉像是在嚼着一个燃烧的炭块一样。好像有什么东西断了,一股液体溅了他一脸,那液体是喜庆的,炙热而又鲜艳。
行遇道人已经说不出话了,他想推开身上的许风,双手好像再也没有了力气一般。
许风就像一头凶狠的恶狼,他要将命运的决定权掌握在自己手里,至死也不松手。一口,两口,他的嘴里已经塞满了,他的眼睛已经被那股液体堵得看不到东西了,这才停下。
他微微抬起头,行遇道人已经死的很彻底,两只眼睛圆瞪瞪地看着他。那脸上满是惊恐,好像死之前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不远处的苏方已经看呆了,也顾不得跑,坐在地上毫无言语。
许风吐出了嘴里的“炭块”,那东西跟一团肉馅一样,已经难以分辨出是什么东西来。
心口传来一阵痛意,四肢突然变得麻木起来,许风两眼一黑,瘫倒在地上。
他的麻痹又犯了,这真不是时候,这古怪的病居然在这个时候突然发作。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青城外,一座大山。
山坐落在青城外,名叫青城山,山上有个道观,观里有个老道士,老道士在讲故事……
咳咳,扯远了。
山自然是足以称得上灵气十足,各样树木长得也是郁郁葱葱,半山腰隐约可见白鹿、白兔在林间奔腾。就连在山脚下耕田里务农的老农看到都会昂起胸,自豪的说:
“真是一座仙山。”
然后继续种地去了。
观也是大观,四面八方皆传其名,人称青城观。老道士也是真的,这会正坐在修饰的富丽堂皇的大殿里,穿着一身老旧的蓝色道袍,还有几个补丁。整个人看起来慈眉善目,洁白的须发飘在空中,看着那精神而又红润的面容,倒真有点仙风道骨的意思。
老道士静身端坐在大殿之上,身子底下是个已经破了的蒲团,历经岁月的侵蚀变得发乌发黑。
隐约间门口似乎有人在争吵,还有人在阻拦,那声音越来越近,吵得老道士有点坐立不安。
声音终究是来到了这里,老道士已经听出了是谁,别人也没胆量闯进这里,撇了撇嘴。
“我不过是来找你师父喝酒的,你这小厮拦着我作甚。”
是一个红脸大汉,身材魁梧,穿着黑色布衣。好像是喝了酒,隔着老远就能闻见酒味,手里提着一葫芦酒跟一只烧鸡。不像是个道人,倒像个酒鬼。
后边跟着一个不大的小孩子,长相可爱,带着一丝婴儿肥的小脸憋得发红,气鼓鼓地看着大汉。
“师父说了闭门修炼不见客,师叔你怎么还要硬往里面走,何况我师父他老人家也不喝酒。”
大汉听了却不以为意,额头都醉的发红,听了这话,只是一笑。
“唉,话可不能这么说,不会喝他能学嘛。”
瞧他说的什么糊涂话,那孩子几乎要被气笑,正欲张嘴,就见那蒲团上的老道人摇了摇头,无奈的说。
“你先下去吧,这里不用你管了。”
小道士看了看大汉,终究是忍住了,看着大汉那得意的笑容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老道人看来是对他颇有些无奈,半是关爱半是责备地说。
“你整日喝酒,哪还有个修道的样子,怕不是要白瞎了你这修炼天赋。”
红脸大汉喝了一口酒,用满是油脂的手从烧鸡上撕下一个鸡腿,满不在意地说。
“修仙?修个屁的仙,也就那些平民百姓还管我们叫仙人。”
他咬了一口鸡腿,在嘴里大口嚼着,眼睛一转,身子盘坐在地上,凑到老道人身边。
“薛老弟那事怎么样了,我总觉得有些问题,那小贼怎么敢偷完书还去偷袭的,何况当时刘师弟还在身边。”
他嘴里刘师弟就是行遇道人,一般在外不轻易显露真名。
老道的眼里没了慈祥,言语有些冷。
“他要是明白我意思,就应该把这件事处理得干干净净,别留下尾巴,不然我就只能大义灭亲了。”
听这意思,他竟是已经知道了发生的事情。
由这大殿外,竟是又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人,是一个岣嵝着腰的老头,脸上的皱纹密密麻麻,身上的衣服满是泥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老爷,堂子里那块行遇的牌子碎掉了。”
老道人脸色一凝,再也笑不出来,倒是身边的红脸大汉嘿嘿一笑。
“得,又送走一个,我看这青城观迟早哪一天就剩你一个人了。”
老道人默默思索了一会,转头看到正在那大口啃着烧鸡的大汉,那上面的肉已经快吃没了,这会他正舔着骨架子。
“还是要麻烦武师弟下山一趟,只是要万分小心,查清楚怎么回事先不要动手,上山与我汇报下。”
那个被称为武师弟的大汉也不在意,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拿起葫芦把里面的酒一饮而尽,连声喊着好酒,好酒。
老道人还在思索着,就听见身边传来呼噜声,只见那汉子已经沉沉的睡过去了,不禁连声叹气,却也不知道想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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