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注意到头顶洒下的的苍白月光。
眼神开始涣散,薛白的意识在那月光下变得恍惚愚钝,耳边似有鼓声响起,音域广阔的笛声含混其中,怨毒混乱令人发狂。
星空在他眼中斗转星移,在视网膜上印下延迟摄影一般的轨迹,在那轨迹的中心是比黑暗更加纯粹的东西,薛白不知道那是群星的阴影,还是宇宙的深处。
视野边缘捕捉到什么东西在身体周围蔓延,阴冷刺骨浸入肌肤,歇斯底里的沙哑吼声传入耳中,却已经为时已晚。
某种无法抵抗的力量,将他的意识被拉向那连光都无法穿透的黑暗中心。
在那时空星河的彼岸,时空连续体之外的无垠幽冥中,腐烂的造物死去的世界破碎的城市千疮百孔,阴森冷风略过苍白群星,直吹得日月失色天地无光。
狂躁的鼓声伴随着音域宽广的笛音不安地回荡其中,遥远的歌声从群星背后那咧嘴狂笑的阴影中传来,在那里,那些庞大而阴晦的终极之神正缓慢笨拙地扭动着身躯,盲目痴愚亦无神。
光怪陆离的色彩流转在幽冥之中,一切的一切被融化在一起,回归原初的混沌。
突然,薛白于其中恢复了神智,无数的眼球自混沌的色彩中张开,融化的喉咙发出撕心裂肺的惊恐尖叫一点点下沉,在混沌的色彩中变形扭曲,最终只留下疯狂的笑声。
“姑————。”
“姑——娘————。”
“姑娘!”
薛白在呼喊和推搡中睁开眼睛,清晨的阳光刺入双眸,酸胀感从眼睛直入脑髓,催出眼泪。
紧接着,足以盖过鸟叫声的嘈杂人声才传入耳中。
意识缓缓清醒,薛白艰难地从草地上撑起上半身,这才看见自己周围环绕了许多人,在这群人里面,属那个一身制服的身影最为引人注目。
制服身影松了口气,紧张地打量着薛白,寻找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伤口。
“你没事吧?”
听到这话薛白下意识摸向喉咙,然后是眼睛,然后缓缓摇了摇头。
薛白花了两分钟,从他人口中了解到发生了什么。
大概就是早起爬山锻炼的老太太在这荒山野岭发现了昏迷不醒的薛白,以为是遭了歹人便报了警,这么一闹便把周围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薛白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不至于说自己大晚上跑到这召唤邪神来了吧?于是便谎称自己是喝酒喝大了撒酒疯跑上来的。
突然没了看点,周围人慢慢散去,薛白也在再三保证自己真的没事之后才算完。
“回家好好休息,姑娘家家的以后还是别喝这么多,不安全。”
好心的警察叔叔临走前又是一阵交代,薛白有心解释一下自己的性别,但已经错过了时机,没必要再多此一举,便也只是点头应下。
周围人都散去,薛白打了个哈欠往山下走去,有些郁闷地说。
“这小年轻长得娘就算了,说话声音也轻轻柔柔,活该被叫小姑娘。”
他一边说,一边捏起嗓子。
“要不然我以后就这么说话吧?”
然后转头看向身边的怪物。
“你觉得怎么样。”
那怪物从他苏醒那一刻,便开始朝着他张牙舞爪,狰狞的五官溢出鲜血,无尽的怨恨和愤恨展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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