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秦风嘶吼一声,全力扯动,那清兵连人带刀被拖了过来,踉跄欲倒的身体正好替秦风挡住其他的数杆长枪。
噗,噗,噗的几下枪尖破体之声传来,秦风把尸体用力甩出,同时急退数步,躲开了面前清兵们的攻击范围。
有一个身材壮硕的清兵趁着秦风后退立足不稳之时,猛然朝前一跳想要发动突袭,却被一把从右侧挥出的战刀凌空斩下,惨叫着的摔落在地。
挥刀的是一直和秦风并肩作战的孟达,中军以他的营队为主。
孟达浑身是血,战刀上已经崩出了几个口子,眼中显出焦虑之色:“秦将军,差不多了吧!再退就真要掉进河里了”
秦风凝视着前方,紧紧眯起的双眼像是要穿透清军的队伍,他的脸孔微微扭曲,完全可以想象出他此时内心的挣扎。
明军此时的阵型已经变成了内陷的半月阵,中军就像是一条成弧线的崩紧弓弦,再收缩的话就要了崩断的边缘。
清军再一次进逼了,秦风咬牙大喊道“再退二十步”
二十步,难道二十步后就能挡住清军的攻势了吗
听到秦风喊话的清兵们全然当成了一句笑话,没有注意到孟达和他身后一众明军将士脸上一闪而过的古怪之色。
一步,二步十五步秦风又砍杀了一人,耳边随即传来了阵阵牛角声。
那是进攻的号角,是满洲八旗冲锋的号角
卓尔翰悠然自得的望着前方激战正酣的战场,敌军败势已现,这个时候派上五百满洲八旗就是去给敌人最后一击,也是为了收取战果。
胜利将属于满洲勇士,而不是那些绿营奴才。
衡州知府罗明堂站在旁边,战斗还没有结束,他已经笑着向卓尔翰恭贺道“此战胜局已定,贝勒爷真乃当世名将也”
“一群蟊贼罢了,没什么好夸耀的”卓尔翰生硬的回了一句,可脸上的自得之色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双眼中尽是意气风发。
这仗虽然打的毫无谋略战术可言,卓尔翰哪里配称什么名将
可赢了就是赢了,世人皆以成败论英雄,又何必在意过程。
罗明堂又恭维了几句,神色看上去颇为喜悦,可心中却是失望透顶,没想到清风寨的乱贼竟然如此不堪,满洲八旗还没出手就已经不行了。
孙德礼真是一个废物,竟然被这么一伙乱贼劫了军粮,还信誓旦旦说贼情势大,不可轻慢对待。
罗明堂心中暗骂,如此他原本打算用乱贼消耗满洲八旗的想法算是无疾而终了。
而且卓尔翰必有害他性命的想法,清风寨乱贼一旦被消灭,他对卓尔翰而言就没有了利用价值,秋后算账起来必然凄惨无比。
到底该如何是好
罗明堂低头苦思,远远传来的厮杀声让他下意识的抬起头来,似乎对覆灭在即的乱贼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他们能够绝地反击,大举杀伤那五百满洲八旗。
这个希望是多么的渺茫,可有时候渺茫未必就不可能。
当五百满洲八旗冲进战团的时候,秦风正好退出了第二十步,他的身后只剩下两排明军士卒,也就是说明军的中军主阵已经不存在了。
然而,面对即将被清军赶下大源河的秦风突然笑了,他身边的孟达也笑了,二人像是得了魔障一般,笑的癫狂,笑的如痴如醉
这一情景,让无数清兵都愣在当场,还未等他们回过神来,笑声已经戛然而止,只听秦风发出一声厉喝“分”
一直并肩而战的秦风和孟达分别朝左右一散,后面的两排明军也是迅速的散开。
刹那间,清军的正前方除了滔滔的河水之外,空无一人。
清兵们彻底糊涂了,他们击穿了敌人的主阵,可战斗还在进行,接下去该干什么却成了一个问题。
按照正常的进程,击穿敌人中军的清兵们应该快速朝两侧展开,然后迂回包围敌人,逐块进行围剿。
可是现在挡在清军面前的是一条大河,他们根本没有展开的空间,更不用说去迂回包抄了,此时清兵们除了相互之间干瞪眼之外,竟然什么都做不了。
战场上出现了很奇怪的一幕,明军的中军消失了,清军取代了明军中军的位置。
卓尔翰没能察觉到战场上的变化,还沉浸于即将到手的胜利之中。
其实这不能怪卓尔翰疏忽,因为他所站位置与河岸边由下朝上成十五度左右的倾角,使得他的视野无法纵观整个战场。
于是,卓尔翰能够看到的是清军不断在向前冲击,敌人则是不支后退。
他看到的一切战况是真的,可同时又是假的,而当把五百满洲八旗加入攻击时,卓尔翰等于彻底掉进了秦风精心为他准备的陷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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